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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一顿,他又沉缓的道:
“对我而言,也已经够晚了……”
南宫羽掂起他那狭长的枪囊,神色间带有几分歉意:
“我知道你的感受,也了解你的心情,毒魄,我只是慎重将事--”
毒魄微微一笑:
“我们走,南宫。”
两个人行动迅速又毫无声息的摸进了“后山沟”。
第一个目标,他们选定坐落在一片突起的小丘上的那家“春来喜”,
“春来喜”是好几幢连在一起的木造房子,房子固然盖得粗滥,面积却还不小,打眼估量,占地竟有三十余丈方圆,高高矮矮的屋脊柿比簇拥,景观虽不堪瞧,却显示着其中的别有天地。
进出这里的人不在少数,多是些横眉竖目,劲装抄扎的角色,而连番笑闹押戏之声腾达户外,呼啸来去,嘈杂不休,似乎非要这么逗闹一阵,才能提起兴致,表现出那种食色性也的气慨。
隐在暗影里,南宫羽望着眼前光景,不禁双眉皱紧:
“娘的,人来人往,这么杂法,却待怎么下手?”
毒魄悄声道:
“我们绕到后头去。”
“春来喜”这几幢木房的建造格局,是前面高、后面低,而门前明晃喧嚷,屋后却一片漆黑,且能静得出鬼来。
二人也只是刚刚摸到,后头一扇单薄木门已,‘呀’声启开,屋里光线透射,正映着一个高头大马的身影端着一只木盆走了出来,朝着乌沉沉的旷地三不管就“哗啦啦”泼尽了满盆水。
盆里的污水虽然不曾沾着南宫羽与毒魄,却也害得南宫羽踮脚一跳,同时狠狠吐了口唾沫,叫爹叫娘的咒骂起来。
那泼水的人并没有发觉附近危机隐伏,兀自手拎木盆,仰天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乖乖,别看这大的块头,居然还是个女的!
毒魄压着嗓门道:
“是个雌货,南宫。”
又吐了口唾沫,南宫羽没好气的道:
“个臭婊子,险不险就吃她喷上一身‘花露水’,但犯沾上,要不倒霉才怪!”
毒魄道:
“就是她吧,南宫,去擒了来。”
南宫羽尽管嘴里还在嘀咕,动作却毫不迟疑,身形起伏之间,正好挡住了那大个婆娘的去路--堪堪站成个面对面。
猛然间眼前冒了个人出来,不由得那婆娘“哇”的一声怪叫,身子往后急缩,手上的木盆也“砰”的一记坠落于地,连两只眼珠子都差点跳出目眶。
拿一根手指比在唇上,南宫羽一派斯文,和颜悦色的道:
“不要怕,也不要嚷嚷,花姑娘,我们有点小事和你打商量,还请借一步说话。”
那娘们手捂胸口,一张画得红红绿绿的大脸膛上显露着脂粉掩遮不住的惊恐,她那略微朝天的鼻孔迅速翕合着,嘴唇也在抽搐:
“你……你是什么人?想打我什么……主意?”
差点呕出声来,南宫羽屏住呼吸,并且稍稍侧过面孔:
“你宽怀,我们不会伤害你,也不会打你什么主意,只是有点小事请教请教,用不着走远,借几步路就行,”
女的一看情形,知道不“借”几步也不行,想叫又不敢叫,迟迟疑疑的望了门内一眼,才磨蹭着往外挪了挪位置--这个位置,却已在灯光映照的范围之外。
南官羽跟了上来,但仅仅站一边,没有开口,这娘们正觉得不安,黑暗中,毒魄已鬼魅般飘现,寂静得不带一点声息。
激灵灵的打了个哆嗦,这女人吓得向后骤退两步,几乎就一屁股跌坐地下。
毒魄双目逼视对方。
冷冷的道:
“你是这窑子里卖的?”
那婆娘吞着口水,呼吸急促,却免不了心中有气:
“我要不是卖的,会打那屋里钻出来?”
毒魄不温不怒的道:
“很好,我向你打听个人,希望你能据实相告,而且这件事提过就算,你也不许泄漏口风,就当做我们从来不曾见面--”
女人定了定神,带有几分好奇的问:
“你要打听什么人呀?这位客官,干我们这一行的,只管卖身,可不作兴刺探人家底细,生张熟魏的,谁是谁却未见扣得准……”
摆摆手。
毒魄道。
“崔秀,‘癫蛇’崔秀,你知不知道这号人物?”
听到“崔秀”这两个字,女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