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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璇用珍妃的文房四宝当场画着,那珍妃甚是乖巧,只是倚在大树上不动。那黑白分明的凄凉,最是难过。镜中花,水中月,不过如此。
一个时辰,半盒墨,一方纸,黑白两色话凄凉。
归璇一边画着一边注意着那双一直在偷窥着自己的眼睛,末了末了,才故意大声说,“抓住娘娘这个神态,归璇明天的胜算便有了八成,只可惜,娘娘虽在冷宫,却也是富贵之神,归璇不能大不敬,否则,泼的不是墨而是血,便更销魂。”
珍妃面无表情,只是说,我错,我错。
归璇站了起来,起身,把画卷起,看着珍妃,一字一顿的说。
“你是错了。皇宫一入深似海,脉脉情深终成空。所以,你还要继续错下去。”
珍妃的表情有着千分之一秒的变化,归璇笑笑。“告辞了,天色不早,再耽搁下去,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这话当然是说给躲在暗处的某个人听的。
梁上君子,偷学我的伎俩,也要趁早,否则天暗了,什么都迟了。
当然,你最好,多“学”一点去。
第二天同时同地,八仙展示的时间到了。归璇和岺儿被排在最后。
前面的展示很是精彩,每个人都拿出了看家本领,彩蝶虽然第一个出场,却以一副旷世绝伦的绣图震惊全场,那潺潺流水中破碎的月亮和随波逐流的花,看得出她深厚的女红技艺。
凤云的舞蹈展示也很是精彩,将武术和舞蹈结合在一起,踏着醉玻璃起舞,舞到最后,玻璃片正好围成一个空心圆,象征着月亮。
归璇频频鼓掌,这两个妮子,果然都藏着一手呢。
当然重头戏还是在岺儿和归璇身上,全场无论是秀女还是冲裁,包括看热闹的打下手的,都在等着这两个人的对决。
岺儿先登场,似乎是对归璇有利,可是当岺儿那一副画卷舒展开来的时候,子桐和柳长风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柔弱女子纤纤影,倚树不语,最是心碎。
最是那用笔和颜色,苍白画面,墨黑构架,那女子身上嫣红点点,如梅花盛开。
血。不知是他人,还是自己。
岺儿开口说,“这就是岺儿心目中的镜花水月。”
昭仪也慢慢站了起来,不做声,老祖宗点点头,得意的说,“岺儿的看过了,什么璇的,你又有什么展示?”
归璇站出来一步,神态自若,“也是一幅画。”
画展开来,却像是被水浸泡过,皱皱巴巴,全场哗然。
不仅仅是因为这意外,而是因为,那竟然是一模一样的作品。
“紫衫来报,那小妮子,是选了珍妃做画,我已经给了岺儿消息,她现在就过去。”吴妈点点头,“老祖宗,您放心。”
“一模一样,那就有真有假。谁真谁假,人嘴一张。众口烁烁,可不能单凭我喷点口水就说岺儿才是真的,那么做,往后没的唱了。”
“老奴也想到了,您放心,不是一模一样,而是更胜一筹。”吴妈狡黠的说,“错不了。”
岺儿到了冷宫的时候,珍妃还是那个姿势,只不过身边多了几个大汉,她稍动一点便有人帮她纠正回来,紫衫提着一桶鸡血,说,“那就开始吧,天色不早了。”
说罢,整一桶带着腥味的血,劈头盖脸喷洒在珍妃身上,只留下一张惨白的脸,说不出是个什么表情。
“吴妈的意思你都知道了吧。”紫衫说,“给你准备了最好的丹红。”
岺儿看着血还在往下滴的珍妃,轻声问了句,“这人是谁?”
紫衫瞟了珍妃一眼,“差点当了皇后的人,不过也就是,镜花水月。”
岺儿觉得全身都冷了,久久看着那似血的丹红,“我下不了笔。”
“你若不在八仙里博得头筹,以后都得看归璇的眼色,她已经霸占了皇帝了,你甘心如此?”
岺儿的眼神瞬时间变得冰冷起来,手有些颤抖的伸向丹红,那里是一滩她搅入就再也脱不开的血。
“你们会怎么对归璇?”
“你放心,单凭这一色丹红,你就赢定了,不必再多做什么,上面的意思,多做多错,低调一些。”
点点头,岺儿拿起笔,珍妃看着这个在她面前一点一点卷入欲望漩涡的女人。
如此美人,怎么能吝啬笑容?
如此肮脏,怎么好全身而退?
珍妃扬起更灿烂的微笑,黑白红混沌,一如疯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