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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费师不能感同身受,一直都有点不理解。
直到这一刻,看着安笙脸上的神情,费轩好像才明白。
安笙没有多么惊惧,没有多么担忧样子,没有哭泣,没有颤抖,甚至连一开始进屋到时候,苍白的脸色都已经恢复了。
费蓝蓝一直在安慰她,她甚至还偶尔会反过来安慰两句,这幅样子乍一看像是无动于衷,但是你只要再多看一眼,就会发现,这不是咋咋呼呼浓烈到能够一眼穿一听就懂的悲喜。
安笙有的,是沉淀在骨子里的信服力。
至少费师看着,就凭他这一眼,就能够笃定,无论他哥哥变成什么样子,这个女人或许不会哭天抢地,让人知道她有多么悲痛,但是她能扛起属于两个人的天。
这世界上,男人和女人有什么不用呢,少年时期,一起依赖于父母,强和弱,或许有那么一部分是天生的,或许有那么一部分,是因为身体构造的原因,可是更深层次的影响,是在成长的过程中,外界对男女定义上持续不断的影响。
你是男孩子,你要坚强。
你是女孩子,你不应该粗鲁。
你是男人,你要顶天立地养家糊口。
你是女人,你要相夫教子贤良淑德。
可这些定义,并不是从生命中带来的,只是传承,是社会影响,是所谓的正常。
可这世界上,两个人结为伴侣,就是在相互扶持着,走一段未知的前路,男人不是刀枪不入风雪不侵的铜皮铁骨,女人也不是注定水做的豆腐,一碰就散。
相扶相持的路上,谁不想要是自己不小心倒下的时候,身边的人能够搀扶着自己前行,等待着自己痊愈,而不是抛弃自己,寻求下一个保护伞。
这种强悍,不是体现在能力上面,不是体现在身体差异上面,不是体现在八面玲珑七巧心肝上面,而是体现在精神层面上。
都说相爱的两个人,是两个把自己切成一半组成一个圆的过程,这固然是一种方式,可是除此之外,完完整整的一个圆圈,并肩滚动,不因颠簸和缺口而散开,不是更好吗?
费师现在才理解了他哥哥为安笙疯狂的原因,一个不依附你而活,甚至还能顶着你向前滚动的伴侣,有多可以不可求?谁又不想要呢?
这样的感情,费师只是不小心窥见一点,就羡慕的魂飞目断。
车子一路飞驰,总算到了医院,几人朝着病房走的时候,正好碰见主治医师从里面出来。
“人醒了,不要再过度刺激,一次进去一个人,最多十五分钟,就要让病人休息。”医生说着,指着费师,“你是家属吧,跟我取肺部的诊断,我在跟你说说治疗的具体方案。”
费师跟着医生走,费蓝蓝在外面等,安笙则是换了衣服,进了监护室。
费轩趴在一堆仪器中间,安笙一进屋第一眼只看到他的后背,就一眼,看到的是一片纱布,安笙强压着一路的情绪,瞬间排山倒海的把她淹没。
费轩作死的时候挺多的,但是他这个人,对自己狠毒,却善于算计,多少次看着吓人,实际上有惊无险,安笙以为自己都快免疫了。
除了最开始穿越那次无意间拉着他挡刀,这是费轩伤的最厉害的一次,安笙才发现,她没麻木没免疫,她就是……受不了。
费轩的后背轻轻的起伏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疼痛,安静的屋子里她站定了一会,能听到很轻很轻的,几不可闻的哼声。
安笙脚上是鞋套,无声无息的走近费轩,绕过床边,费轩果然醒着,只不过一向漂亮凌厉的眼睛,眯缝着,特别的无神,没有聚焦。
费轩似乎还没注意到安笙,或许注意到了有人,把安笙当成了医护人员。
他一直到安笙站在他的身边,都没有抬眼看一眼。
安笙扶着床边,慢慢的蹲下,占据了费轩眼睛的方向,费轩才总算挪动视线,看向她。
他没有聚焦的眼睛,这才一点点的凝在安笙近在咫尺的脸上,接着张了张嘴,话还没说,眼泪就顺着眼角滑到鼻梁上。
安笙伸手轻轻的给他揩掉,低声问道,“你为什么不出来?”
在路上,费蓝蓝已经把前因后果,包括火场上费轩不肯走的事情,都告诉安笙了,费蓝蓝说的很巧妙,不刻意,渲染的特别好,把费轩不要命的傻逼行径,都说出了殉情的悲壮。
安笙没那么好哄弄,但是不否认,心乱如麻的那个时候,听了那些话,确实更担心费轩了。
费轩竭力转眼睛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