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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宝琴出生于豪富之家;又甚是聪明能干。听贾母的口气对她十分喜爱。若一旦宝琴成了宝二奶奶。(注:此时王熙凤掌管了贾府中的实权;她却是贾政之兄弟贾赦长子贾琏的媳妇)按照贾母对宝玉的宠爱;自己大权旁落乃是必然中事。
因此在凤姐的心中;最好便是这个令她又恨又爱的宝玉娶了黛玉——林妹妹自然不会对那些杂琐事上心。何况她身体羸弱;便是想顾也难顾得过来。却不知区区一个贾府;根本就没有被宝玉给放在心上!
雪越发稠密了起来。大有横扫天下的浩荡之势;宝玉望着白雪絮絮扬扬的点落下来;身旁的欢声喧哗也仿佛变得虚幻寂寥;雪的颜色茫茫的在视线中延伸出去;分外有一种冷寂的肃杀。宝玉心中一片空明透彻;微笑着握住了桌上的酒杯:
杯子是冰冷的;却因为里面的酒而温热。
这少年深吸了一口气;任那清冷的空气在肺中纵横驰骋;然后一仰头;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
第十五章 春祭
当下已是腊月;离年日近。王夫人这日正与凤姐治办年事;说到当下春祭的恩赐为何还未来——贾府乃是国戚勋眷;春赐就如皇上发下的压岁钱一般。
正说着贾蓉便进了来。捧了个小黄布口袋;请了安道:
“春赐领来了。父亲叫我送过来。”
他口中对王夫人说话;人却笑嘻嘻的偷眼看着凤姐。此时宝玉王夫人皆在旁;弄得凤姐极是尴尬;偏生又不好发作;只得在心中暗骂。
且喜王夫人被贾蓉身上的服色勾起了心事;怔怔的无暇他顾。宝玉这几日却常常发呆;神不守舍的样子;根本就未将贾蓉的来到落在眼里。
贾蓉足在那里弯了盏茶的工夫的腰王夫人才回过神来;忙道:
“怎么今年迟了数日?”
贾蓉陪笑回道:
“今儿耽搁了些时候;却是上面的事。我可是日日去跑的。”
宝玉偷眼看那黄布口袋;上道是:
“银五百两春赐;某年月日。”
他心中暗暗好笑;常言道皇恩浩荡;原来也不过如此小气;区区五百两;赶不上自己去贩运半趟私盐。
王夫人见了贾政;取出银子;将口袋向宗祠大炉中焚毁了。却看着贾蓉离去的背影不住叹息。宝玉见王夫人的样子;他乃何等玲珑人物;知她是眼热贾蓉身上那套龙禁尉的侍卫衣服。心中暗暗好笑;因道:
“妈;他身上那个候补侍卫不过是拿几千银子买来的;你巴巴的望什么?”
王夫人叹了口气;也不说话;眼中却已汪然。搂着宝玉悲道:
“珠儿要是还在;只怕…只怕都把我的诰命都拿回来了。你却又…又这样不长进。”
说着忍不住双目泪垂;其时凡为官者九品以上;朝廷均会为其母;妻封下一套诰命;包括衣冠服饰等——这也是当日富贵人家攀比的资本。
宝玉暗暗皱眉;觉得母亲怀中抱的是自己;脑子里想的哭的却是那个死鬼哥哥;甚不吉利。只得温言宽慰;王夫人却自伤往事;哭得越发厉害;宝玉也有些恼了;挣脱母亲的怀抱抗声道:
“大哥不过是区区一个举人;充其量不过一个六品诰命;那算什么?”
说着便往外走去;王夫人凤姐惊异的看着他。宝玉行到门口立了数刻;修长的身形里流露出一种说不尽的桀骜从容之意。良久;他没有转身;缓缓的一字一句的道:
“五年之内;我定会超越父亲!”
他的话声低沉;之中却流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要知道贾政出身名门世家;无论是学问;人品;还是操守均为中上之选;其女更入宫为妃;此时方才四品正职——宝玉竟扬言要在五年内将之超越!
王夫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这般无礼的扬长而去;心中却暗自后悔不该这般刺激于他。但是同时又回想起发生在这个儿子身上种种奇异之事;心底忽然又泛起一丝侥幸的希冀
“万…万一;这孩子真能超越老爷;其实也未可知。”
已到了腊月二十九日;各色齐备;喜气洋溢里;两府中都换了门神;联对;挂牌;新袖了桃符;焕然一新。宁府中却是长房;因此祠堂设在宁府;荣府中人均过来了;凡有品级诰封者;均着朝服;引入宗祠。
宝玉随众忙忙的随人舞了半日;也不知道磕了个多少头;偏偏四下里鸦雀无闻;;只听得铿锵叮当;金铃玉佩微脆摇曳之声。好容易熬到“礼毕”二字;长长舒了一口大气。
这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