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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蝉儿扭过头去,望着沐盆里漂浮着的红色花瓣:“皇上平日沐浴,可有浸泡花瓣的习惯?”
“以前没有,最近才添的。只因那帮太医多事,向母后禀报,说我体质偏寒,可以通过花浴调养,母后便执意令他们在我沐浴时加些许花瓣,我实在拗奈何不过,也就听从了。怎么?”
许蝉儿已蹲到沐盆之前,用手捻起一片花瓣仔细地翻看。
穆笙虽不明就里,却也不多说话,只插手站在一旁,温和地笑着,凝视着许蝉儿的举动。
“皇上,”许蝉儿看了半晌,忽然跪倒在地,沉声道:“皇上,此花乃是夹竹桃花瓣,含有剧毒,绝对不能用在沐浴之中——有人想要加害于皇上。”
“嘘,在这里可不能乱说话——”穆笙神色稍变,立刻回复平常,扶起许蝉儿,“你一定是看错了,我已如此沐浴了好几天,并不见有什么异样。更何况,朕所切肤用的东西,都是下人亲身试过,花瓣如若有毒,一定会有人禀报的。”
许蝉儿举起那湿淋淋的花瓣,放到穆笙眼前:“请皇上明察,这花瓣是否和前几日所用的一样?”
穆笙闻言,仔细看了看,忽然眉头就皱了起来:“不对,不对,这花瓣颜色浅得多了——”
“来人!谁给朕挑选的花瓣!给我查!”
随着一阵局促而凌乱的脚步声,一个身着浅红色宫服的宫女,尖声叫着闯了进来,后面,是一大群当事的太监和侍卫,纷纷上前扭住这个女人的胳膊,呵斥这个不要命的女人。
“狗皇帝!你眼睛倒尖,发现我给你送的葬礼,哈哈哈!”那女人尖笑,拼命地挣扎着。
“掌嘴!”人群里,卫明礼怒吼着飞奔了过来。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本能地冲上前去,给了这个女人几个凌厉的嘴巴。
那女人的嘴角立刻渗出血来。
穆笙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颓然坐了下来,眼睛死死地盯住那个宫女:“朕沐浴用的花瓣,给人做了手脚——你说,为什么要加害于朕?怎么偷换的花瓣?”
此言一出,卫明礼等人,犹如五雷轰顶,顿时腿肚子发软,除却压制宫女的那几个,其余的集体跪了下来。
毒杀皇上,这种闻所未闻的事情,竟然发生了!
“我为什么要加害于你?我为什么要加害于你?”那女人疯了般的大笑起来:“我倒要问问你,为什么要加害于我女儿?她才十三岁,十三岁!就给你们这帮狗娘养的给害死了!”
卫明礼又是几个大嘴巴奉上,那女人竟好像没有感觉到一般,继续尖声咆哮道:“你是你娘养的,我儿就不是娘养的了么?她犯了什么错,不过是洗脚水兑得烫了一点而已,就被活活打死——我要你偿命!你们这帮吃人不吐骨头的禽兽!”
“啪!”“啪!”“啪!”
又是几声清脆的巴掌。
穆笙痛苦地闭上双眼,无力地挥挥手:“你们下去吧,查清楚了再来禀我。”
许蝉儿手中依然拈着那片潮湿的花瓣,失神地伫立在一旁,只是脸上,早已泪流满面。
[正文:第六章 余波]
“反了天了,这个狗奴才,她怎么敢——”
太后震惊,将手中茶杯大力掷在地上,碎成无数片:“我大源王朝建国以来,还从未发生过这等耸人听闻的事情——奴才毒杀皇上!”
刘明义战战兢兢地跪在堂下,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一旁原本是来问安的皇后,听说有如此之事,也早已惊得花容失色,目瞪口呆,只颤声问道:“皇上可还平安?”
刘明义赶忙回到:“圣上有神明保佑,幸好有服侍圣上沐浴的宫女认出那花瓣有毒,使得圣上安然渡过这一劫。”
两个皇帝身边最亲近的女人,同时长舒了一口气。
饶是如此,太后也没有丝毫的展颜。
“皇上的贴身用品,都是下人用过了才准许御用的,怎么会给那个贱婢钻了这样的空子?”
刘明义嗫嚅道:“那贱人就是专门负责皇上沐浴事宜的,检查沐浴熏香的事情,一直都是她在主理。此前这贱人一直忠心不二,是先帝身边的老宫女了,谁料她竟然”
太后狠狠地啐了一口:“呸!都是先皇仁慈,把你们这帮狗奴才给惯的!宫女怎么会有女儿?难不成和外人私通?”
“本来她已经出宫,嫁了个铁匠,又添了个女儿,后来铁匠死了,她们娘俩过得凄苦,便托人苦苦哀求,要求回宫。先帝宅心仁厚,念她贴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