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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宝仪转过头去看腊梅园中盛开的淡黄色的梅花,道:“本宫问你,碧云害本宫身败名裂,本宫与你主仆几乎反目,罪当何论?”
红玉低下头想了一会,方才抬起头来小心翼翼道:“碧云之罪,死有余辜。”
张宝仪似乎很满意红玉的回答,接道:“碧云得罪的人太多。即便是本宫不动手,也会有人沉不住气要动手的。”
说罢,将目光投向不远处某个宫殿露出的一角飞檐,唇角扬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娘娘是说,春筱宫里的许——”
“许姝妃。”张宝仪的笑更加意味深长,“原本以为她是一个城府颇深的人,当初她得宠时,众人表面上不说,谁不在私底下议论她的阴险?自打被关进天牢之后,她那边竟然一连四五天都没有丝毫动静,除了皇上以外,竟没有一个人为她说一句话。本宫直到那时候才明白,她竟是这宫中最为无辜的人。纵有了皇上的宠爱便如何?皇上的宠爱那么肆无忌惮,有多少在背后虎视眈眈?说是爱,其实是一把穿心的剑。可怜那时她竟全不自知——也不知道经过这天牢一劫之后,她能不能有所觉悟。”
说罢,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想起许蝉儿也曾经做过几件维护她的事情,而件件都被她误解成虚情假意,心下不禁掠过一丝愧疚。
红玉见张宝仪神色黯然,也想起许蝉儿的种种好处,道:“从前许姝妃得宠的时候,宫中日子竟是难得地清明。可是眼下太后刚走,皇后便似有意炫耀自己的权势一般,明里培植亲信,暗中清除异己,横行无忌,搞的大家背后怨声载道。现在不知道又从哪儿弄来那么一大群狗,把个后宫弄得乌烟瘴气。哼,不是我多嘴,皇后娘娘做事也太欠收敛了些。”
“她这么得意忘形也不难理解,”张宝仪冷笑道:“太后一除,压在她头顶上的那块乌云便没有了,后宫中唯她独尊。她能不自鸣得意吗?她现在位高权重,想是连本宫也全不放在眼里了。”
红玉也随之而笑道:“皇后却不知道,如今国家战事繁乱,国家亟需济世之能才。而满朝之中,老爷(宰相张扬林)便是中流砥柱,朝廷栋梁。尤其是在对姜夏的战事上,皇上对老爷的策谋十分赞同。如此看来,娘娘的修华之位,怕是很快就要换了。”
张宝仪见她说出了自己心中的话,面上也不免得意,道:“位高位次,都不过是个名头而已。即便本宫当初被变成常在,答应,心中也毫不以为惧。该对付的人,本宫怎么着也会对付。无论身处高位还是低位,全不妨碍。就说现下吧,本宫就要拔去指甲盖里一根小小的刺,许蝉儿知道了,会不会感激本宫呢?”
说到这里,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呵呵地笑了起来。
澹台明荣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里了。从门庭若市,到无人问津,满宫抄押,然后重回宾客满堂的岁月。在不到半年的时间内,小小的春筱宫,已经经历了这深宫之中任何一所宫殿都要经历的冷暖之路。暖时固然要比旁人要暖上数倍数十倍,而一旦到了冰冻时期,却要体会人间最为可怕,最为极致的严寒。
许蝉儿在天牢中时,太后亲自派人抄了宫。许蝉儿从天牢中出来后,穆笙本不欲让她再住这春筱宫,恐她睹物伤旧情。孰料许蝉儿却坚持仍要在这春筱宫中居住,哪儿也不去。穆笙无奈之下,只得依从。差了宫中一流的工匠,将个春筱宫从头到尾地修葺了一翻。落成后的春筱宫,高大敞亮,细处精致,比过去富丽了十倍。
许蝉儿得知皇后亲临,便带了棠三一道,早早地便在永巷旁的宫门边守候。远远地见皇后的凤轿来了,边躬身下迎。
澹台明荣由人搀扶着,一步三摇地从轿中下来,上前扶起许蝉儿,亲切地道:“妹妹快起身。妹妹大病初愈,这些虚礼就免了吧。”
许蝉儿直起腰来,望着澹台明荣,含笑不语。
澹台明荣仔细端详着许蝉儿,心底不禁暗暗嫉妒她的青春。一场生死劫,却没有在她身上打下任何的烙印。容颜还是那般清丽绝伦,身姿还是那般娇弱动人。那一双碧澈的眼睛,因经历了人情世故,而变得愈发灵活警敏,却依旧没有染上一丝风尘之气,只多了一层深邃的意味。
澹台明荣甫一接触到她的目光,心中便打了一个咯噔。看来此女确实不比从前,日后要对此女多加留心注意才是。
待双方坐定,茶水也奉上来之后,澹台明荣开口道:“妹妹身子不好,本宫早就想来看望妹妹。谁料近来事务缠身,竟不得闲,直到今日才抽出空来。妹妹勿要见怪才是。”
许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