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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这支枪?”那男子问。
“不,先生。”
“那你为什么老瞅它呢?”
“我没有。”
“别撒谎,孩子。因为你要是撒谎,我就会把你毙了。我已完全疯了,是吗?我会把你杀掉。”他说话时,眼泪夺眶而出,声音却很平静,呼吸很深。“还有,要是我们要做朋友,你必须对我真诚老实。诚实非常重要,你知道吗?好了。你想要枪吗?”
“不要,先生。”
“你想拿枪把我打死吗?”
“不,不。”
“我可不怕死,你知道吗?孩子。”
“知道,但我并不想死。我要照顾妈妈和弟弟。”
“啊,多动听。真是个孝子。”
他拧紧威士忌酒瓶盖。接着猛地抓起手枪,将它塞入口中,嘴唇把枪管裹得严严的,眼睛瞧着马克。马克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既希望他扣动扳机,又不希望他这样做。慢慢地律师从口中拔出枪管,吻了一下枪口,然后把它对准马克。
“我从来没有打过枪,你知道,”他说道,声音很轻,几乎跟耳语一般。“一小时前刚从孟菲斯一家当铺买来。你想它管用吗?”
“请让我出去。”
“你有一个选择,孩子,”他边说边吸那看不见的毒气。“我崩了你的脑袋,了结一切,或者让毒气慢慢结果你。你选择吧。”
马克没有看那手枪。他用鼻子嗅了嗅空气,突然想起他也许能闻到点什么。枪几乎顶着了他的脑袋。“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他问道。
“不管你的屁事,是吗?孩子。我是疯子,对吧?稍微有点醉。我本来把自寻短见计划得好好的,只有我、软管,也许再有几颗药,一点威士忌,没人找我。但是,不,你自作聪明,你这小杂种!”他放下手枪,小心地放在座位上。马克按摩着额头上肿起的疙瘩,咬着嘴唇,他的手在颤抖。他把它们放在两腿之问。
“再过五分钟我们就要死了,”他一本正经地宣布说,并举起酒瓶放到嘴边。“你我两个好朋友要去见上帝啦。”
里基最后从惊吓中清醒过来,能动弹了。他的上下牙齿在咯咯打架,牛仔裤湿漉漉的,但脑子在思考。他用手和膝盖撑起伏着的身子,消失在草丛中。他肚子贴地向那辆汽车爬去。虽然他还在哭,但牙咬得紧紧的。车门随时都会突然打开,那疯男人,虽然高大但动作敏捷,可能会突然跳出来,像抓马克一样一把抓住他的脖子,于是他们将在那车身长长的,乌油油的汽车里一起死去。但是,他仍在慢慢地,一点一点地,穿过杂草丛向前爬去。
马克慢慢地用双手举起手枪。枪,重得像一块砖。他战战兢兢地举枪对准胖汉。那胖汉却探身迎向前,枪口离他鼻子只有一英寸远。
“好,扣动扳机,孩子,”他露齿一笑,湿润的脸红光焕发。他高兴异常,就等待着这一刻。“扣扳机呀!我一枪死了,你不就自由了?”马克用一只手指扣住扳机。那汉子点了点头紧接着身子又往前一探,贴近枪,一露牙,咬住枪口。“扣扳机呀!”他大声命令道。
马克闭住眼睛,手掌死劲贴住枪把。他屏住气,准备扣动扳机,这时那汉子猛地夺过手枪,在马克面前胡乱舞动,扣动了扳机。马克惊叫一声,只见他脑后的玻璃窗已裂成千条万条,但没有碎落下来。“行、行,能打!能打!”胖汉大声叫嚷,马克两手蒙着耳朵,弯下身子躲藏着。
里基听到枪声,一头躲进草丛。他离汽车还有十英尺,这时他突然听到什么东西发出呼的一声,并听到马克声嘶力竭地大叫一声。那胖汉在咆哮,里基又瞥了自己一眼。他闭上眼睛,手紧紧抓住青草。他肚子在痉挛,心怦怦直跳。听到枪声后好一会,他一动也没动。他为哥哥的死而痛哭,是那个疯子把哥哥打死的。
“别哭了,该死的!我讨厌你哭!”
马克抓住双膝,竭力不哭。他的头嗡嗡直响,嘴发干。他把双手夹在两膝中,弯着腰。他不能哭,要想个办法。以前在电视里看到一个疯子要跳楼。一个头脑冷静的警察不断地与疯子讲话,他讲呀讲,最后那个疯子开始回话了,楼也就不跳了。马克迅速嗅了嗅有无毒气,然后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我想死,”汉子平静地回答说。
“为什么?”他再次发问,同时眼睛瞥了一下那窗上干净利落的小圆弹孔。
“小孩干吗要问这么多问题?”
“因为我们是小孩。你为什么要死?”他问得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