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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冥居士弹了弹道袍,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轻声笑笑,不卑不亢:“陛下心中不屑,并非真心所问,紫冥何需答之?”
他这回答可谓是极为无礼,一旁的黄公公立刻开口喝斥:“大胆!”
皇帝听了,却没有半分不悦,反倒是觉得有趣,哈哈一笑:“倒让你看出来了!行了,朕现在真心相问,你说吧!”
紫冥这才不情不愿的开口,惜字如金的答道:“扶乩。”
这所谓扶乩,所白了,就是占卜。由有道行之人请来神明,附身在他人身上,写下字迹,这便是传达了神明的旨意。
“扶乩?”康嘉帝一指周围的一圈道士:“这里的诸位道长皆能扶乩,你扶的,又和他们有什么不同?”
“扶乩乃天人交通之术。” 紫冥慢吞吞的答道:“非凡夫俗子所能事也。”
“呵,你的意思是你是得道之人,他们就都是凡夫俗子了?”康嘉帝觉得有趣,这道士年纪轻轻,口气倒是不小,于是他越发想看看他有什么本事:“那今日就给朕扶上一乩,若是不能卜点出什么来,朕定治你欺君之罪!”
欺君之罪乃是要掉脑袋的大罪,紫冥却是一点惧色都没有,依旧是慢吞吞的开口:“扶乩之事,尤耗精力。紫冥一年只卜一卦,今年那卦,年初时已然用去。还请陛下宽宥,紫冥恕难从命。”
有的时候,越是当权者,还就越是贱骨头。若是奴颜媚骨的曲意迎逢,他反倒是不屑。可若是端上三分架子,他却愈是看重你。
“还一年还只卜一卦?”康嘉帝的兴致一下就上来了,越发就得这道人不简单。他抬一抬手,身后太监立刻端来一盘金灿灿的的金裸子:“若是让朕满意,这些便全赏了你!”
这么一盘黄金,少说也有五六十两,是大多贫苦百姓任劳任怨一辈子也赚不来的财富。也就只有皇帝,能够抬一抬手,说赏就赏。周围一众道士对紫冥都露出了又羡又妒的神情。
可紫冥一点惊喜神色都没有,反倒是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仿佛是受了天大的侮辱,连声音都颤抖了:“陛下当紫冥此番前来,是为求财?”
皇帝见他不要财宝,越发是认为他清高,于是更加欣喜:“那你如何才肯扶乩?朕富有天下,只要不是太过分的,都许了你又有何妨!”
紫冥心里清楚,这架子,端上三分正好,再端,就是不识抬举了。于是他故意叹了口气,无奈的答道:“紫冥今日本不该答应陛下,然陛下着实是诚心实意,让紫冥感动……既然如此,便为陛下破例一次吧……”
低头想了一想,接着说道:“紫冥今日这卦乃是破例为陛下所求,若是不收卦资,有损天和。可否恳请陛下一事?”
“但说无妨!”皇帝见他松口,顿时龙颜大悦,立刻干脆的答应。
“紫冥谢陛下隆恩!”紫冥躬身行礼,答道:“来京途中,紫冥路见一稚子,父母俱亡,无衣蔽体,无食果腹,心下怜之。不知陛下可否……”
“这有何难?”皇帝爽朗一笑,觉得眼前这道士不光修为好,还心地善良,简直是喜欢的不得了,立刻答道:“你在哪见到的?朕这就让人把那孩子接进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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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扶乩又称扶鸾,有诸多讲究。要先焚香沐浴,祭天祷告,还要选择吉辰。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缺一不可。光是前面的准备,就弄去了大半天。
今日请的是关帝。待一切都准备停当,紫冥站上正位,他手下的两名徒弟则分别为正副唱生。两个太监用胳膊肘夹着乩笔,站在铺着细沙的沙盘两侧,另外两名太监站在他们身侧,拿着纸笔记录。
紫冥闭目而立,口中低声默念,面色平静而庄严,身上道袍无风自动。两名唱生也跟着他低声吟唱起来,音调由低逐渐拔高。待音调拔至最高时,紫冥抬手,宽大的袖口夹着劲风扫过,几人的吟唱戛然而止,而那两个执笔的太监却像是被人催眠一般,呆呆的站着,渐渐闭上了眼睛。
这便算是关帝附身了。康嘉帝目露喜色。
只见紫冥猛的睁眼,一改方才的温和,目中精光大盛:“陛下所问何事?”
“国运社稷!”
紫冥点了点头,重新闭目,接着开始低低吟唱。两名执笔的太监也真像被附身了似的,浑身不自然的抽搐着,乩笔在沙盘上划动了起来。他们身后的太监则连忙跟着记录。
片刻之后,紫冥袍袖再是一挥,吟唱之声一收,两名太监仿佛浑身脱力似的跌坐在地。皇帝迫不及待的问道:“可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