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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小身强体壮,几乎算是没病没痛,偶尔被老爹拿来试药也没玩掉过小命,拿毒花毒草当零嘴吃得双唇肿成三倍大也不是没发生过的事,却没有一回让她觉得难受。
一定是今天闲逛了穆府太多圈,逛得她腿软晕眩头好痛。
皇甫脑子里两道声音终于分出胜负,她奋力一吼,好似要是没这么放声大叫,她就无法搏下狠话,就会窝囊地拒绝穆夫人可怜兮兮的请求。
“不过就是多煎一帖春药,简单啦,交给我吧,我包准让穆无疾乖乖听话!”
穆夫人感激地握住她的手直道谢,她脑子里却闪过了穆无疾曾说的话——
“对,你说的对。是怕自己连死都无法放心解脱、无法安心地走。”
娶个妻,让他心里有人,让他想为那个人活下去,不能让他以为自己可以放心解脱,走得潇洒又无牵无挂,绝不让他如愿,她讨厌他每次都一副随时准备好可以死的态度,她可以开药方治他的病,却不能开药方治他的心,穆夫人的提议不单单有可能让穆家添后,说不定还能让穆无疾因为责任而努力求生。
如果有个女人成为他的责任的话……
这也是她会答应配合穆夫人的理由。
阴谋既然已经成形,只差施行这一步,为免夜长梦多及……自己后悔变卦,皇甫与穆夫人相约就在今天这个月黑风高的夜里,将穆无疾就地正法!
皇甫煎好药,送进房里,穆无疾正巧批完最后一本奏折,右手揉按自己僵直的颈背,瞧见她时,他笑著朝她走近,接过她手上的汤药。
他从她的脸上察觉不到喜悦,以为她还在和他闹脾气。“还在气我请你离开房间的事吗?”
“请我离开房间?你不是叫我滚吗?”她瞪回去。
“我绝对没有用‘滚’这么无礼的字眼。”
“你嘴上没说,心里就是这么想!”哼。
穆无疾浅笑,不否认在那时的的确确有这种想法,因为若让她继续待下去,他大概会批出一堆罚责过重或是用辞严厉偏颇的文件。
“这药的味道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样?”他转移话题,嗅嗅手里那碗药汁,通常她会端进房的药,最终当然是喂进他胃里,所以他也没多思索就先啜了一口,扬扬眉,“……好喝多了。”
“呀——”她差点出手阻止他,才发出一声小小惊呼,又急忙握拳咬唇,不让自己表现得太过反常,但仍是让穆无疾发觉怪异。
“怎么了?这药不是给我喝的?”
她停顿好久好久之后才慢慢松口,“……是给你喝的。”
“那你怎么一脸不甘不愿的?”好像随时会出手打翻那碗药似的。
“我哪有!”她撇开脸不看他。
他只是笑,乖乖将药喝尽,她盯著他,探索打量的目光令他生疑。
“你有话想跟我说?”
她连忙摇头。
“你想挥拳打我?”为了请她离开房间那件小事。
皇甫晃著脑袋,髻上的小珠花跟著激烈摇晃。
“可你看来……欲言又止。”
“穆无疾,对不起!”她突然朝他深深一鞠躬,然后转身就跑,快得连他想伸手擒住她都来不及。
“怎么忽然跟我道歉?”
有诡,真的有诡,他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
男人的直觉是正确的。
尤其当他发觉房门外站著一名神色羞赧又精心打扮的陌生年轻姑娘,十只葱白纤指不安地绞成麻花,怯生生地啾著他,缓缓挪著莲足跨过门槛,再反手将房门关上;直到身体里一股莫名的燥热如星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他终于完全弄懂——
他被他娘和皇甫小混蛋给设计了!
“又来了又来了又来了——”
皇甫擤掉鼻涕,第二波倾盆的眼泪又哗啦哗啦掉下柬,她手忙脚乱拿已经湿透的衣袖去抹。
“干嘛掉泪呀?!呜呜呜……我是在做好事耶,呜呜呜……以后说不定会被穆家人当菩萨在膜拜,呜呜呜……”
她可怜兮兮地窝在假池的巨岩上,孤伶伶的倒影映照在被夜风吹皱的湖面上,惨淡的月光微弱不明,陪著她一块,一人一月,在湖畔水面间成为相伴相偎的寂寞同类。
刚刚慌张跑出来,与那名小姑娘擦身而过,小姑娘娇答答的看起来好甜美可口,穆无疾一定会很喜欢她,加上那帖皇甫家传的强力春药,今儿个的夜晚绝对绮丽销魂。
呜。心窝口抽痛了一下下,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