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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宝气!”马磊张口就骂,“那麻匹是彩电,金贵嬲哒。让你在省道上开几天颠坏我找谁赔?!”
被人一骂,那人立马讪讪挠了挠头,“我不是开的少哒,大哥你让我多开几回,一定也里手咧……”
“滚滚!少跟老子装八咪子呐,望哒烦躁!”
快步在屋里转了几圈,马磊实在忍不住,一跺脚一咬牙,“要不就在市里找地方出货哒,这笔我们不赚了!”
汉子一听就急了,“大哥!几万块的买卖咧!马上就是雨季,谁知道后面还有多少货!你别急,我喘口气再去找,就不信这么大个珠海,连个靠谱司机都找不到唦!”
两人正说着,院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拍门声。瞬间警惕了起来,马磊使了个眼色,那汉子二话不说向门边跑去,隔着栅栏缝往外瞅了一眼,他明显一怔,回头比了个嘴型。
一听不是警调子,马磊立刻松了口气,现在他院里还堆着一库走私货呢,万一被抓可不是小事。不过看对方脸上表情不大对,他努了努嘴,让疤子开口问话。
“你找谁?”疤子也没犹豫,干脆问道。
“这里是不是要货运司机?我看到了招贴。”门外传来的声音挺清脆,不是白话,而是有点北方味儿的普通话。
两人同时一愣,马磊快步走到门边,也往外瞅了一眼,只见外面站着个伢子,肩上挂着个包袱卷,裤头背心打扮,略有些黑瘦,看起来倒是风尘仆仆。外地来的打工仔?看到疤子探寻的眼神,他最终还是一咬牙,“开门。”
大铁门吱呀呀打开了,那个少年看了眼面前不像善类的俩人,没有露出任何慌乱的神情,只是淡淡重复了一遍刚才那句,“我会开车,你们现在还招人吗?”
马磊眯起了眼,这跟他想的可不太一样,这个少年仔看起来瘦瘦弱弱,脸上还带着学生的稚嫩气,也不知成年了没,虽然看起来沉稳,可这样的毛头小子,谁敢随便用?
一旁的疤子先开口了,“哪家的伢子,去去~~自家回家找大人。我们这边正经跑生意哒,冒得那个……没有时间理你。”
被噼里啪啦一顿轰,那少年倒是不为所动,摇了摇手里的招工广告,“我在车站那边看到的,2年以上车龄的熟练司机。我跟师傅学了3年半,他是部队搞长途的运输兵,技术很过硬。”
疤子嗤笑一声,“学车3年半,你够16岁了?3年前坐驾驶座上能看到窗户唦~”
那少年眉峰微微一挑,“我今年18。”
马磊的眉毛皱的更紧了,这男孩看起来的确有点怪,说他年龄小吧,说话待人的样子又不显稚嫩,这年月营养跟不上的地方多了去,1o来岁的孩子的确挺难辨别年龄。而且那张看起来还算清秀的脸上斑斑驳驳一片青肿,估计前几天刚被人揍过,这是在家过不下去了?
看着两人怀疑的神情,那少年干脆建议道,“不是说开车吗?不放心让我上去试一把不就行了,你们不会连空车都没有吧?”
话说到这份上,倒是可以看出少年的决心,管他呢,反正现在是真缺人,能行试用个把月也好啊。马磊使了个眼色,疤子咧嘴一笑,“应聘唦,跟我来。”说着迈开脚步向院里走去。
眼看顺利过了第一关,少年也忍不住微微松了口气,快步跟了上去。院落不算太大,估计常年没人打理,地上油污不少,看起来脏兮兮的。一边是几间平房,修得很矮,对面则是空出来的停车场、装卸位和一个小型仓库,在院墙边还有一颗老榕树,枝干已经快有两人粗,硕大的树冠遮住了小半院落,郁郁葱葱很是招人,树下摆着个摇椅和几把竹椅,看来经常有人在那里乘凉。
“怎么样,会开吗?”
一句话打断了环视的目光,少年扭过头,看向疤子身边的蓝色大卡车,点了点头。
就是这里,没错了。陈远鸣心底终于安定了下来,他找对地方了。
在前世,自己北上打工时,曾在建筑工地跟过一个特别能吹牛的福建工头,据他说自己早两年在珠海那边跑走私货运,专门干彩电、摩托这类大件的倒买倒卖。老板是两个长沙人,堂兄弟,关系很铁。他跟着“疤哥”走长途,进货联络则是“马哥”这个大老板。当年兄弟俩走私生意做得很大,算是东南线上的一号人物,不过94年国家打击走私贸易时俩人没能逃过法网,一起被抓进了牢子,判了十来年。当时整个团伙树倒猢狲散,他就拉起队伍跑北京创业了。
这段历史由于太过传奇,当年被那个福建佬翻来覆去的说,他们囤货的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