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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里面,隔着一张六折千里骏马的素色屏风,摆着一张宽大的青榻,四根柱子系着纱幔,榻上铺着几层锦缎绫罗,应该是沐浴完毕后在上面休息的。
那股药味在这里最浓厚,可还是找不到在哪里。云菀沁坐了下来,试了试,松软厚实,还挺舒服!
还当着他过得跟老百姓似的,原来还是挺会享受的嘛!正在这时,门扇“嘎吱”一声,有脚步声进来,伴随着貌似婢女的声音:“三爷,水与药都备好了,可要蕊枝伺候您?”
“不用了,你下去吧。”是夏侯世廷久违了的声音,今天听上去略微沉暗,很是疲惫。
那婢女顿了一下,似是不放心,最终才道:“好,那三爷有什么事便叫,蕊枝就在外面守着。”
门扇合上。
隔着半透明的屏风,云菀沁见到一个颀长峻拔的身影朝这里走过来,行动轻缓,貌似有些虚弱,一边走,还在一边褪衣服,还没走几步,长臂一挥,外袍便扔搭在了屏风上,上半具躯体全部露在外面,隐约可见线条分明,轮廓英朗,十分的……秀色可餐。
等,等一下,他不是要先洗澡吧!要不要脱那么快啊,打声招呼的机会都没有!都脱了一半了,这会儿跳出去,时机不对吧……
男子手腕下移,放在清瘦峻峭的窄腰上,好像在解裤带,云菀沁吸了口冷气,条件反射地掀下纱幔,翻身上了榻。
☆、第四十章 药被你坐死了
说起来她跟秦王也不算熟人,这么个尴尬场景出去,也不知道会不会不合适,云菀沁只是犹豫了这么一小下,夏侯世廷已经径直朝里面的竹榻走了过来。
还有两尺的距离,人停了下来,声音戏谑飘来:“云小姐,是还要本王亲自请你出来?”
早就被发觉了。她拉开帐幔,“呼啦”一声坐起来:“秦王,恕我冒然,我今天来是找秦王有事——”一抬头,声音戛然而止。
男子清瘦了一点,略疲惫的脸庞褪去了上次在侯府的装扮,现出俊逸非凡的真容,深邃透亮的眸,刀刻斧凿的高挺鼻梁,轻抿着的薄唇似笑非笑,发冠未束起,披在肩头,有如世外天人,此刻光裸着上身,宽肩窄腰,修腿矫臂,肌肉结实而微贲,张力十足,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见肉的那种身材,可是——
胸膛上方延着脊背布满了层层叠叠的疤痕!
疤痕有的新一些,有的旧一些,但不管是新是老,全都呈圆形,孔眼一般,如同咬噬过的痕迹,伤口周遭泛着轻微紫色。
夏侯世廷见云菀沁吃惊地盯着自己,默默地手臂一抬,不着痕迹地先护住……两颗粉嫩的要害处。
刚从书房回主屋,他看见府上的门子阿虎在主院外探头探脑。原来阿虎不大放心,想看看云菀沁进来没,没想到被三王爷抓个正着,只得将一名美少年来过的事汇报了,还递上了云菀沁给的薄荷叶。
夏侯世廷马上知道是谁了,却没料到她早就藏在了自己房间里。
她比上次高了许多,估计垫了什么,乌发用男子玉冠绾束起来,鼻子两侧修了很浓的鼻影,还在眉骨上点了白色银粉提亮,眼眉一派英气飒爽。要不是提前知道她来了,他几乎认不出眼前这个天降卧室的绝色少年是云菀沁!
此刻,他也猜到她找自己有什么事,可体内的不适告诉自己,不能多拖了,低声道:“本王今天有事,云小姐下次再来吧。”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进王府银子都花了不少,怎么能挪到下次?云菀沁见他找衣服,怕他要赶客,拦住他:“不行,今天这事,我必须找秦王问个明白!”明明他是导火索,害得自己不得不跑上门,凭什么自己急得上火,他却悠哉悠哉,还想预约到下一次?
手中的肌肤异常冰冷,她察觉到了,微微一讶,抬头打量,他脸色苍白,毫无血色。或许他的病,真是很严重?他身体温度就像丢进冰窖里的一块冰。
云菀沁感觉他整个人开始松动,还打了个颤,罢了罢了,看他现在这样子,还没问个什么只怕就歇菜了,自己还脱不了干系!
她蹙了蹙眉,顺势将他腰身搂紧,防止他摔倒:“要不先喂秦王吃药,府上长史说药都备好了,在哪里?我去拿——”
女子温润细滑的小手紧紧贴着自己的腰,夏侯世廷浑身陡的滚热,每次犯病,骨头像锯子一般,嘎吱嘎吱,痛得不能安生,今天除了锯疼,还像是爬进了蚂蚁一样,痒咝咝的。
他沉着嗓子,捏住她的手:“手拿开。”
真是不知好歹!不过,他脸色本来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