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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很忙。”他笨拙地说道。
她开始眉飞色舞地扯开了,她告诉他她最近又受托为一家出版商写一篇中篇小说,这家出版商还是第一次雇她。这样她可以挣15畿尼。
“这笔钱简直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我告诉你我们怎么花,我们可以作一次短途旅游,到牛津大学去玩一天,好吗?我很想去看一看那里的几所学院。”
他注视着她,看她眼里是否有责备的神色,但它们如平常一样的爽朗、快活:见到他,她开心极了。他心灰意懒了。他能把那件残酷的事实告诉她吗?她给他烤了点面包,切成一小片一小片的,然后递给他,好像他是小孩似的。
“吃饱了吗?”她问道。
他微笑着点点头。她替他点了一支烟,然后,又像她平时喜欢的那样,走过来坐在他腿上。她的体重很轻,她发出一声甜蜜的幸福的长叹,将身子住后靠,偎依在他怀里。
“对我说些亲切的话。”她喃喃道。
“要我说什么呢?”
“你可以尽量地想象,说你多么喜欢我。”
“你知道我喜欢你。”
他无意这时候告诉她。无论如何这一天也要让她平平静静地度过去。也许,他可以写信告诉她,这比较容易办到。他不忍心想到她痛哭流涕。她要他吻她,而当他吻她的时候,他想起了米尔德里德,想起了她的苍白的薄薄的嘴唇。对米尔德里德的回忆每时每刻都萦绕着他,她好像是一个比影子更实在的合并的形体不断地分散着他的注意力。
“你今天很沉默。”诺拉说。
她的喋喋不休常常是他们之间的笑柄,他回答道:
“你从来不让我有插嘴的机会,因此我已经没有说话的习惯了。”
“可是你也不注意听我说话呀,这样很不礼貌。”
他有点脸红,怀疑她是否已微微觉察出他内心的秘密。他不安地将目光移开。今天下午她的体重使他讨厌,他不想让她碰他。
“我的脚发麻了。”他说。
“真对不起,”她跳起来,大声说道,“假如我改不掉坐在男人腿上的习惯,我非节食减胖不可。”
他煞有介事地在地板上跺跺脚,在房间里来回走着,然后,站在壁炉前面,以免她又坐到他腿上。她谈话的时候,他觉得她要比米尔德里德强10倍,她更能使他快乐。同她谈话他也更愉快;她比米尔德里德聪明,性情也好得多。她是个善良勇敢、诚实的小妇人。而米尔德里德呢,他怨恨地想,这些形容词她一个也配不上。要是他有一点理性的话,他就应该坚持和诺拉好下去,和她在一起会比和米尔德里德在一起更幸福;诺拉毕竟爱他,而米尔德里德只是感激他的帮助而已。可是,爱别人毕竟要比被别人爱更有意思。他一心一意爱米尔德里德。他宁可和她待10分钟也不愿意同诺拉待整整一个下午。他把在她那冰凉的嘴唇上吻一吻,看得比诺拉能给他的一切吻都更加珍贵。
“我没法摆脱,”他想,“我已经被她迷住了。”
即便她无情无义、卑鄙庸俗、愚昧贪婪,他还是爱她。他宁愿同这一个受苦,也不愿意和另一位享福。
当他起身要走的时候,诺拉漫不经心地说:
“明天能见到你吧,嗯?”
“能。”他回答。
他知道他明天不能来,因为他要帮米尔德里德搬家,可是他没有勇气说出口。他打定主意给诺拉发一份电报。米尔德里德早晨去看房子,很满意。午饭后,菲利普跟她一块上海伯里。她有只衣箱,另外还有一只箱子装着零碎杂物,坐垫、灯罩、相框等等。她打算用这些东西把房子摆设得像个家庭的样子。此外,她还有两三个大纸板箱,可是所有这些财产无非只够放在四轮马车的车顶而已。当他们乘马车通过维多利亚大街时,菲利普尽量往马车的后座蜷缩,免得被碰巧路过这儿的诺拉撞见。他没有机会去拍电报,也不便从沃克斯霍尔桥街邮电所给她拍电报,因为诺拉会怀疑他到那儿去干什么。况且假如他人在那儿,就毫无借口不到近在咫尺的她的寓所去。他决定最好还是花半小时去拜访她。但是这件不得不做的事激怒了他。他生诺拉的气,因为她迫使他不得不采取庸俗卑劣的手段。同米尔德里德在一起他觉得很愉快。帮她打开行李他感到很有趣。把她安置在由他我的,由他支付房租的寓所,使他体验到一种富有魅力的占有感。他不肯让她动手,替她做事是件乐事,而她也没有心思去做别人似乎热心替她做的事。他替她把衣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