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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回到周庄的沈万三,为再次外出经商苦苦告贷而无门,迫不得已同意了父母安排的婚事
像是被洗劫一空的沈万三,回到昆山周庄的家中已是岁末了。
回来的这三天中,他把自己关在房内,任是什么人也不想搭理,每天只是出神地看着带 回来的那只青花瓷盆。
这大约就是所谓的痛定而思痛吧!这几天里,京城客栈旁那泥水中被人践踏的苏扇,那沾满泥水的绢面和支出的骨架,淮西草棚内那老妈妈的满是皱纹的面庞,扬州二十四桥前,那个老富翁哂笑而露出的几颗黑牙,老是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的。偶尔,他也想到蠡口那个俏丽的小丫环,但很快,他就又想起她说的什么她们小姐的婚事,新官人居然是自己。只有到这时,他心里才笑了几下。这似乎有些滑稽和不可思议。
这几天他父母在门外叫他开门时,总说有要事和他说,他知道他们要说些什么!他不想知道这些,也没那个心情,只是推托自己头痛,过几日再说。
第四日上,他走出了房门,来到了家中的厅堂内,接着弯腰施礼地将那只青花瓷盆放在几上。
赶来的沈佑和沈母王氏不解地看着儿子。
“万三儿,你,你这是怎么啦?”王氏实在耐不住了。
沈万三也不言语,只是恭敬地对着青花瓷盆施礼。
“我和你爹,这些日子,一直盼你回来。你爹还指望着你赚一笔钱回来买田地呢!”王氏小心翼翼地说着。
沈万三依然一副漠然的神态,终使沈佑克制不住,斥骂了起来:“指望?老婆子,你还指望个什么?你看看他这副落魄公子的模样,几百两银子,看样子就是这么一下子亏光了,弄得当个叫花子回来。这回来了,我也没说什么,你看他居然还要把这讨饭盆,当做宝贝似的供起来。”说着他责问站立一旁的沈万三:“你,你这是干吗哪?”
沈万三垂下眼:“此为殷鉴,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什么?你还要后事不后事地再去捣腾,还想再当回子叫花子哪!上次你要去做生意,我就说非亏不可,这可不,让我说中了。见了棺材还不落泪,你这还想要折腾呀!”沈佑的肝火又旺腾了起来。
“不,不是折腾!这次我是犯了经商的大忌,才遭致失败。要是我弄了批丝绸到京城去,我绝不会这样子回来!”沈万三说着,转过身,向后堂走去。
沈佑看着沈万三的背影,气咻咻地说不出话来。
王氏看了看丈夫:“我说老头子,还是让他早点成亲,收住他的心吧!”接着,她又忧心忡忡地:“新娘子虽说不怎么标致,可倒也长得富富态态的,唉,还不知他愿不愿意呢?”
沈佑眼一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敢不!”
“哎呀,老头子,我说”
就在沈佑和王氏正为沈万三的婚事在筹划着时,沈万三已悄然出了家门,来到镇上秦记丝绸铺前。
秦记丝绸铺的老板秦文林长沈万三两岁,当初在塾堂里和沈万三可是坐在一张板凳上的。后来因其父外出福建经商,中了南方的瘴疠之气,客死于漳江边。他也就子承父业地掌管了这个丝绸铺。不过,鉴于父亲客死他乡的缘故,他自当了老板之后,可不敢走出这江南一步了。
此刻,他看见沈万三走了进来,忙不迭地招呼道:“唷,是沈家大公子呀,这一晌未见,听说是到京城发大财去了?”
沈万三走了进来。秦文林还不断地问着他这一趟赚了多少。
沈万三看着他,轻轻叹了口气,把自己梦断京城,以致乞讨归来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秦文林听着,心里却不由得暗暗高兴起来。本来自己厮守家中,不敢外出经商,已是感到无颜,听说沈万三去了京城,心中曾莫名地忌恨起来。沈万三要是获大利归,那无形中就把自己比下去了,二人本来就是一起长大的小伙伴,谁肯比别人显得窝囊呀!然而当他听沈万三说起不甘心于京城之败,却猛然想到,他今天来,找我干什么?
“文林兄,我想求你一件事”
秦文林一惊,连忙问道:“什么事?”
“我想翻本!这次我从大都回来,沿途经过几个都市我都看了。特别是扬州,那儿丝绸特别好销。”
秦文林看着沈万三,试探地:“你是要”
“我想从你这儿赊一批货,利息按三成”
“哦,万三兄,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你这有难,照理我应该鼎力相助,可是,大有大的难处,小也有小的难处!我这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