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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乙,”容萧摆手直起身,喘着气,“麻烦弄点水来给我喝。”殷乙颔首离去。
“……”容萧看着涂先生自若地拿出一块帕子,擦去唇角一点鲜血,“你不是她对手。”
“那又如何?”涂先生一笑,苍白脸色映着额间一丝血痕,竟丝毫不显狼狈,反而耀眼。说完一句,他施然转身退开几步,走到树下随意看着远方,仿佛方才与殷乙冲突只是旁人错觉。
片刻,殷乙端水来,容萧接过大口喝下,但嘴里依旧发苦,苦得令她觉得自己从此再也不会兴起一点点对美食的兴趣。一阵风吹来,卷着浓浓药味。夹杂着奇异花香的药味,闻起来,同寻常中药全然不同。
“是贺大人的药。”子车旬一指贺宣的屋子方向,“贺大人今晨醒了,已开口说话。”
“……这位涂先生的医术果然——”惊世骇俗?容萧抿抿嘴,竭力忽视嘴里的苦意,忍不住又朝那位涂先生看去一眼,却看见在树下,微风里,素衫的男子恬淡若兰,施然而立,恍惚之间,似幻如梦……
“公子,”殷乙随手魔术般,隔空将接过手的杯子掷到了屋中桌上,“可要先回河边宅子?”
容萧牵过小穆康,点头:“好。”
……
……
☆、第四十九章不速之客 (2615字)
河边的孤宅,渐渐更有人气,不过几天的光景,门梁上有了门牌,规规矩矩书写着“容府”两个字,宅子后院收拾出来,屋子里增添了不少家私,宅中雇了佣仆,厨房上空每日早晚炊烟袅袅,到了晚上,整座宅子灯火光明。
而宅中的住户,也多出了一位——涂先生。
自从服下那粒苦得要命的药丸,之后每日清晨容萧一踏出房门,便会见到风姿一如初见的涂先生指间一粒或红色或黑色或白色的药丸——第二颗药丸是甜,甜得让她知道苦到极点并非世上最大的折磨,甜到极点,原来能令人生出那样的痛苦……第三颗药丸是咸……第四颗药丸是酸……每到天黑,容萧便万分害怕第二天的到来,甚至到了无数次希望时间就此停滞的地步。而第六天早上,没有如期见到那抹素色身影时,因为前一天的痛苦折磨得双眼通红的容萧有些如同在世界末日的早晨,突然知道原来一切只是误会地不可置信,于是站在房门口发呆了许久。
然而,当这一天慢慢过去,暮色将近时,当她渐渐以为几天来的折磨已经过去,放松下来,却看见涂先生端了小小的玉杯,施然走近。
“……那是什么?”容萧克制着逃跑的冲动。
涂先生扯动嘴角,将玉杯递过来。容萧斜睨着杯子,看见杯中清澈的碧绿如翡翠的液体。
“……这次你不说,我再也不喝。”她没有伸手,语气是自以为是的坚决,心底却有几分发虚。
涂先生静静看她一眼,目光随即越过她肩头,一瞥站在后面的殷乙,淡淡一笑,笑中略带讥诮:“不吃便罢。”一言毕,转身而出,干脆得令人不及反应。
容萧愣在原地,许久回头,与殷乙对视一眼,看到殷乙目光中的毫无所谓。
“……这么简单?”她忍不住嘀咕,于是心里更加没有了底。
小穆康揪她衣服,她低头,看他举着一勺甜汤,试图喂给她。
“呀,康儿好乖……”
寻常的一天便这样过去……
次日清晨,还在睡梦中的容萧被剧烈的腹痛惊起,衣衫不整地奔进茅厕,一番折腾后,神清气爽,身体仿佛比以往轻盈许多,好似脱胎换骨,就连五感,也灵敏了数倍。
“我觉得我快变成狗了。”容萧捏着鼻子,郁闷难当。谁知接下来的几天,便不只是郁闷这样简单,她慢慢发现,自己任何味道都尝不出来了。
苦到极点,甜到极点,也许是世上最大的折磨,那是因为她从不知道所有味道都没了的嘴里,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子车旬似有所悟,嚅嗫:“……是涂先生的药?”
一语惊醒梦中人。
“惨——”容萧白了脸。
难怪昨天涂先生走得如此干脆,是笃定了她必然回头哀求?
抑郁……
“……”容萧咬牙切齿,半晌艰难起身,“我去求他。”
“唔——”子车旬欲言又止。
“什么?”容萧扭头。
“涂先生今晨说要去山里采药,三日才回。”
“……”
果然在三日后才见到一身尘土,却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