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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一竹聳聳肩,怡然自得地回答:「可以這麼說。」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能這麼鎮定地撒謊。
真像他說的那樣,臉不紅心不跳,把真實的情緒和真相都掩藏到誰也看不見的地方。
或許在她心裡,事情的真相原本就是這樣。
——顧盛廷是被牽連的,他完全可以置身事外,為什麼要忍受李宇不懷好意地指控。
或許從顧盛廷出現在混亂血腥的包廂,帶她走的那刻,她就已經決定:無論什麼後果,她都要他一乾二淨從這件事脫身。
葉一竹獨自走出辦公樓,站在台階最高處,將整座校園盡收眼底。
教學樓燈火通明,纜車在藍紫色的夜幕上緩慢移動。外面街道車水馬龍的聲聲響被無限放慢,很近又很遠,如潮起又潮落。
空氣里瀰漫著六月份特有的混熱氣息,跑道濃烈的塑膠氣味在鼻端一點點融化、彌散。
黑暗中走出來一個人,他蟄伏許久,似乎只為了等待這一刻。
她任由他居高臨下地注視著。
「你什麼意思?」
她第一次在清醒時,借著明亮的燈光、未暗的雲彩,如此近地看他深邃立體的五官。
眼底湧出無數哀傷,她以為自己是笑著的。
踮起腳,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在空曠顯眼的辦公樓「禁區」前,她用滾燙的臉頰若有若無地貼著他冰涼的肌膚。
「在那間辦公室,我才是第一證人,我才有足夠的話語權,『法官』只會聽取我的證詞,你贏不過我的。」
顧盛廷全身僵住,耳邊的溫和的氣息是惡魔低喃。
為什麼他會覺得,每一次和她的親密觸碰都讓他無比難受——那種被她勾住、纏著、鎮住所有命脈的感覺,很難受。
「別碰我。」
他冷冷吐字,冷漠如斯。而她也沒有任何激烈的反應,只是偏頭,追上他剛扭開的臉頰,用唇輕輕擦過。似乎放開他、離開他,是戀戀不捨的。
「這一次,我贏了。」她盯著他的眼睛,勾起嘴角,以一副勝利者的姿態、口吻宣告他的失敗。
「你憑什麼?你把我當什麼了?」
那你把我當什麼。
她苦笑。
其實,她問過他很多次,無論是醉酒、清醒,玩笑、真誠。
可她始終都沒有得到他的回答。
原來,她是這樣在意他的答案。
意識到這一點的葉一竹,在轉身走下台階的瞬間默默地哭了。
「這是你逼我的,葉一竹。」
————
預估失敗 ? 還沒到親親抱抱
第44章 樓底
周一例行的升旗儀式上,教導主任親自上台宣讀了學校對葉一竹等人在校外聚眾鬥毆事件的處理聲明。
「高三十班李宇,勒令退學。高二四班葉一竹,記大過處分,留校觀察……」
一時間,台下譁然四起。
李宇橫行肆虐三年,學校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可他本人偏偏在即將畢業的節點上栽了大跟頭。
受過他欺壓的人連聲叫好,更好奇他到底犯了多大的罪,連他父母都沒法再幫他兜底。
到了高二年級這邊,台上的人還在講話,台下的人就已經明目張胆、急不可耐地伸頭往四班張望,想一睹和李宇一同被列入學校黑名單的女孩。
如果說幾個月前,葉一竹的名字和李宇聯繫在一起已經足夠讓人震驚,那麼現在,葉一竹才真正成為了這個學校的「風雲人物」。
散場後,寧雪和葉一竹回教室,想安慰她,卻又不知道從何開口。
顧盛廷和高其從她們身邊走過,葉一竹黯淡的眼睛才有乍亮的痕跡。
其實她很想問他,那天晚上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這幾天來,她惴惴不安,不願去觸碰心裡模糊的答案,每次快要直面真相,她又總是惶然縮手。
就像現在,明明很想出聲叫他,可那個名字卡在喉嚨里,一點點無聲膨脹。
寧雪順著她的目光望去,顧盛廷面無表情懶懶散散往前走,倒是高其頻頻扭頭。
兩人形同陌路,讓寧雪很是不解。
「他問我要你號碼的時候,承認他在追你,不過……你們倆到底在搞什麼鬼啊?」
葉一竹怔了怔,隨即釋然輕笑一聲,掩飾住心底的失落:「他說的話你也信?」
可剛才與他相見不相識地擦肩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