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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内心的惊动是无法言说的,像是久困在黑暗的屋子里,忽然看到有阳光掠过窗口。
那是阴历的十二月,离新年不到一个月。是在午夜的欢场,灯光暧昧的ktv包房。他是来寻欢的客人,而我是客串坐台,未施脂粉的小姐。
绝对的意外,叶小梦那天突然打电话给我,说来了一大包的人,又挑得出奇,让我去救场。我二话不说拎了包随手塞了一件裙子进去,就直奔叶小梦上班的ktv去了。
这样的事儿,我是常干的。因为做兼职的舞蹈老师,我的时间很宽裕,就乐的去歌舞升平一下,顺便捞点小费,反正有叶小梦在那撑着,我绝对的安全。
叶小梦见到我时,差点没吐血,“我的姐,你就这样顶着你这张岁月蹉跎的脸来了?你是要给我丢人丢死吗?”
“你催的那么急,都火烧眉毛了,我哪有时间化妆?”我一边将自己套进裙子里,一边辩白。下一刻,便看到叶小梦几乎扭曲的脸。我颇为不解的看看自己,赫然发现我居然穿了那条在步行街的地摊上用三十块钱淘来的有着奇特花纹的被我称为民族风的裙子。
这条裙子曾被叶小梦抨击过无数次,我深知叶小梦对它的鄙视。于是我在叶小梦痛心疾首的哀嚎中进了包房。
为了不相形见绌,我刻意站在了最后,叶小梦在我旁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对我说,“宁微凉,要是有人挑你,那绝对是个脑残!”
叶小梦说完这句话的下一刻,我还未来得及回应,就看到一屋的人将目光都集中在了我身上。原来不知道是哪个脑残的真挑了我!我和叶小梦登时呆在了那儿,面面相觑!
“微微,愣什么呢?还不快坐下!!”公关经理美美姐指着我叫道。
“坐哪啊?”我没头没脑的问了句。
叶小梦在我旁边几乎要晕厥。
“坐这儿……”沙发中间的男人冲我招了招手。
我看过去,算不上英俊的男人,不年轻了,但也不老。我走过去,在ktv昏暗暧昧的灯光下看到他微锁的眉,写着不可捉摸的流年。
我心想,看着也不像脑残啊!!
叶小梦也留在了这间包房,我趁着陪男人给人敬酒的时候凑近叶小梦耳边说:“叶小梦,你看他像脑残吗?我怎么觉得他是太有品位了,才会看上我!”
叶小梦的一口啤酒没咽下,差点全喷我脸上,她看着我恶狠狠的道:“宁微凉,你就是走了狗屎运!”
他并未碰我,甚至不贴近我坐,只是叫我陪着他给包房里其他的客人敬酒。我第一次见一个男人喝酒喝得那样凶。
他的杯子空下来时,眼明手快的公主(包房服务员)片刻不停歇的给他又倒满。我想着他喝酒时不顾一切的样子,突然地心生不忍。于是,我鬼使神差的伸手将他杯子里的酒倒了一半进我自己杯子。很不经意的小动作,我自认做的不动声色。可是一回头,还是看见了他探究的视线落在我没有妆容的脸上。我冲他笑了笑,避开了他的视线。
他没有出声,只是盯着我。包房里很吵杂,我听见叶小梦在跟她的客人唱歌,唱的是《映山红》。我记得这首歌是叶小梦在艺校招生的考场上唱的。我当时跑错了考场,推错了门,一不小心就听到了,也一不小心就造成了叶小梦的高音没高上去。虽然后来叶小梦有惊无险的通过了考试,考入了艺校,可还是在发现我们是同班同学后,狠狠的揪着我要我赔偿。从那以后,叶小梦就一慈禧太后,我就是她跟前受苦受难的小宫女。这种奴役关系维系了多年。导致,即使叶小梦沦落风尘,也要拉上我垫背!
我正在回忆里笑的合不拢嘴时,突然,他站起了身,什么也没说,直接把我拉到了外面看台上。包房在二楼,在看台上可以直接看到一楼大厅的舞台。
舞台上有舞蹈演员在表演,动作生硬而拙劣。一看便知道没什么功底。
“你多大了?”他问。
我趴在栏杆上看节目,漫不经心的答:“刚过完二十的生日。”
下一刻,我的手便被他捉住了,他说:
“做我的女人!”
我的女人!!
我感觉心被冲开了一道口子,汹涌的注入了一只巨浪,这只巨浪,我后来知道他叫付怀生。
我是宁微凉,那一年,我二十岁,与叶小梦住在都市村庄潮湿阴暗的出租屋里。渴望爱情,渴望未知世界的精彩,渴望一个可以将我捧在手心里的男人——是男人,而不是任何跟我一样年纪轻轻,刚刚走出校园,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