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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她从来没跟家里说过沈家对他们婚事的真正态度。每每被问起,她就拿他们还年轻,工作忙,抑或两个人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和精力经营一个家庭来做借口,久而久之,父母就真的以为,一直都是她在拖。
“瑾汐,”卢父从刚刚起就一直若有所思的样子,现下终于开口,面色微有些郑重:“你和沈涉是怎么打算的,你们两个人对将来这些事有没有过共同的规划?如果不想办的太张扬,是不是可以跟他们家人商量商量,你们先把证件领了,这样比较稳妥。”
瑾汐拎着壶的手一抖,热水泼出来些,她立马抽纸巾去擦。
回身对上卢父注视目光里微微有些隐忧,她故作轻松地笑笑,“知道了爸,我会和沈涉好好商量的,您放心吧。”
***
快到中午,瑾汐跟沈涉问过酒店位置,打了个车过去。
路上,她闷闷看窗外的光景,视线略过路边一对抱着孩子嬉笑的年轻父母,心下震了一震。
好像很久以前,她也曾幻想过这样的画面。
她也曾以为自己会拥有这样的生活。
可是后来她发现要到达那样的彼岸,路途遥远,且无法看到终点。
心是一点一点灰下来的。慢慢的,她不愿去想。
现在,她害怕去想。
她肚子里怀着一个孩子。也许不是他的。
他身边围绕着各式各样的诱惑,蛛丝马迹,难以捉摸。
他们或许,并不如彼此以为的那么忠诚,那么专注。
争执,怀疑,像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两座大山,他们离得那么远,已经没有力气再靠近一些。
这样的两个人,真的有办法展开一段婚姻,建立一个家庭吗?她不敢轻易回答。
她甚至,已经摸不清他的想法,也看不透自己的心。
饭桌上,沈涉跟几位主任医师相谈甚欢,话题从最近的医疗制度,国家形式,最后终于过渡到卢父的病情。
瑾汐原本并不多话,只是一边默默喝茶吃菜,现下终于等到这顿饭的重点,她不免的有些心急,放了筷子,一个一个问题将大夫问的哭笑不得。
医生毕竟不能把话说满,举了几个病人的例子,大意是说,病人与病人的情况都不一样。有些重症病人连他们都认为没有希望了,却意料之外的坚持了很多年,有些病人手术后则恶化的比较快,这些都是可变因素,无法给一个确切的答案。
“所以,老爷子这个情况,应该说,还是比较有希望的。”末了,主治大夫总结道。
她听了似乎微微松口气,正想举杯敬几位医生酒,手上却一热。她低头,沈涉的大手从桌下紧紧握住她的手,捏了捏,然后他举杯,郑重拜托道:“总之,一切拜托各位了。费用什么都不成问题,我们只希望我爸能早日康复。我在这儿先谢谢各位。”
他仰头干掉一杯白酒,瑾汐一边看着,突然侧过脸去,心里一阵难受。
这是她自认得他以来,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拜托”二字,却不想,还是因为她。
饭局结束之后,她拿着沈涉的钱包去前台买单,等发票的间隙,她微微打量了下四周,旋转大门里正走出一帮年轻男女,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不知是她多心还是怎么,她总觉得当中一位男士似乎从进门就在盯着她看。
她佯装不知,转过头来接过前台小姐递出的发票,道声谢谢,余光却瞄到那男人竟真的径自朝她走来。
她心下一凛,迅速转身想要绕远路走回去,却不成想刚迈出一步,身后的人便叫住她。
“小姐,请留步。”
她半是疑惑半是警觉地转过身去,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男人打量了一番,确定自己真的从未见过他。
那男的微微整了整休闲西装的衣领,邪气一笑,“小姐,我们真有缘,在这里都能碰到。”
他长得帅气,是女生都喜欢的那种类型,然而气质却略嫌轻浮,笑的死乞白赖。
她平素最受不得男人不够稳重,又担心别是碰上流氓,恰好抬头看到沈涉与那帮医师正从走廊出来,遂冷淡回道:“不好意思,我不记得我们有见过。”然后抬脚朝那个方向走去。
然而,他下一句话却终于让她不由自主地停下来。
“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没有认错人吧,你是不是在一个月前去过一个叫做街角的酒吧,还喝的烂醉?”
他的声音轻慢,却好似一枚炸弹,轰地一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