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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觉得身体里的火慢慢熄灭,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冰川的寒,整个心房都泛着冷意。
“报告呢,拿给我看看。”
他陷在座椅里,仿佛已动弹不得,脸僵成石像,却仍强打着精神,伸出手来。
她静静站在那儿,其实离他并不远,他却觉得已看不清她的脸。
她这时会是什么表情,是委屈的耷拉着眼睛,赌气地撅着嘴,还是,像被戳穿谎言一般,苍白着脸色,嘴角微微颤抖?
他不敢想,只颓然往她的方向看着,半晌,终于听见她平静地开口。
“我不小心把报告丢了,找不到了。”
像整个极圈的冰川同时崩塌,堪堪砸在他僵直的身上,他愣了半晌,眼神已然空空如也,仿佛被抽走了大半的心气,好一会儿,才慢慢闭上眼,微微点头,“这样……”
她也看出他的反常,却不知原因何在,咬了咬嘴唇,半天才道:“……我可以去找医生问问,看能不能补一份,如果你想看的话……”
他睁开眼,定定看了她半晌,看的她心里一阵慌乱。
“不用了……”
他把手臂搭在椅子扶手上,似乎只有用尽力气才能撑着自己站起来,然后朝她扯了个狼狈不已的微笑:“你先吃饭,我突然想起还有份文件没批……”
“沈涉……”她呆呆看他一步一步艰难往书房走去,心里吞了黄连一样苦,她不是看不出事态的严重,却不知是错在哪个环节。
“沈涉,你怎么了……是我哪里做错了?你告诉我好不好……”她上前两步,却迟疑着,不敢出手去搀扶他。
“没事,我没事……”他喃喃低语着,更像是说给自己听。摆了摆手,关上书房的门。
瑾汐站在原地,愣愣站了好久,终于木然地转身,拿了抹布,跪在地上,一点一点把那些猩红的酒渍擦干净。
chapter 13…2
关上房门,好似全身的力气都在这一刻被抽空,终于不用再硬撑下去,沈涉苍白着一张脸,愣愣滑坐在地板上。
头脑一片混乱,好像很多随着时间被他慢慢淡忘的记忆,一时间都纷纷冒出头来,脑海里被这样那样有关他们的画面塞满,他甚至都没法停下让自己不去想,可越回想,心口某个地方就越发的疼,疼的几乎无法喘息。
他想起很多事情。
好多年前,大概是多少年?他不记得了。只记得他那时追她追的几近疯狂,其实开始多半也是出于可笑的自尊心,不信向来在感情经历所向披靡的他会搞不定一个黄毛丫头,她越是不理,他越是砸钱送她这样那样的昂贵礼物。
后来她终于被激怒,言辞凿凿地要他离她越远越好,她那时是怎么说的来着?
“你这种一身铜臭不知疾苦的公子哥也知道什么是爱?不要让我笑话你了,沈涉,我是不可能爱上你这种人的,一辈子都不可能!”
对了,她当时就说过的不是吗。
即便后来,她终于还是成了他生活里的一部分,她还说过很多其他的,可她说过爱他吗?
没有。
他又想起他第一次吻她的时候,她被吓出了眼泪,愤怒下咬破他的唇,那时候她怎么说的来着?
“沈涉,你这个流氓!”
他终于要了她的那天晚上,她躺在他身下,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那时候她说了什么?
“我恨你……”
对,她恨他。
从开始就是这样的,他强取强要,她半推半就,时间久了,他就真的以为,她已然接纳了他,她爱他,就像他爱她那么多。
他们也曾有过甜的发腻的时候,可即便是那时候,她也只是说,她会一直陪着他。
是陪伴,并不是爱。
他记起某次随家里出国旅游,只与她分别了十几天,却想她想得几乎发疯。从来不写信的他却洋洋洒洒写了五六页,密密麻麻,又兴奋又焦躁地倾诉对她的思念。
后来某次他们言谈中提起那封信,她却指着信里的某句话,笑他夸张煽情。
——“瑾汐,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某一天,你能进到我的心里来,看到整个心房满满的都是你的画面,会不会感动的哭出来?”
“哪里会有人心里只有一个人的,不用与别人打交道了啊?”她皱着眉笑出来。
他见她笑,也跟着憨憨咧开嘴角,“是啊,就是故意这么写,赚你眼泪的嘛!”
心里却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