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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咬嘴唇,不知该如何是好,最终却拗不过她定定的目光,只能将那件昭示着某种残缺的婴儿装递到她手里。
她拿过,细细摩挲良久,转过身去,把它揉在胸口,不知是在想心事,抑或睡着了。
总之,一直很平静。
***
翀霆几日来却一直奔波在两个病房之间。
卢父的情况可以说很不好,原本因为之前的手术,元气就耗了大半,再加之是癌症,一直瘦的厉害,眼下又因为心肌梗赛被送去抢救,身体已接近负荷的边缘,瘦的越发惊人。整个人近乎萎缩般,陷在白色的病床里。
翀霆不知卢父之前是怎样英武的形容,但他一个外人,此时看着他枯槁的面容也心生难过,所以更不知该如何开口去告诉瑾汐,她的父亲已是如今这般光景。
所以,他只好一直保持沉默。
连日来一直在陪床,他几乎没怎么休息过,正好已近黄昏,阳光没有那么烈,他靠在椅子上,总算可以睡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他梦里似乎听见有人唤自己的名字,迷迷糊糊的,也不知是醒了过来,还是依旧在梦里,只觉得头浑浑噩噩的疼。
卢父躺在床上,大睁着眼,嘴里含含糊糊的叫着。
他按了按太阳穴,忍着头痛靠过去,却听他似乎是在叫着“瑾汐……”
“瑾汐她醒过来了,现在恢复的不错。”他迷糊着答,“您要见见她吗?”
卢父粗重地喘着气,费力地摇摇头,看着他,艰难地说道:“瑾汐……我走了……别告诉她……”
他点点头,脑子还是嗡嗡地响。
“……别怪……要她……别怪她妈……”卢父又一字一喘道。
“嗯。”他抚着太阳穴,郑重点点头,又道,“卢伯伯,您再休息会吧,快晚上了。”他说话间又往窗外看看,可不是,天已经黑下去了。
卢父吃力地点点头,手却突然紧紧抓住他的衣袖,他转过脸去,看见他混浊的眼睛里,似乎含着些哀求的光。
“不要……让她受欺负……”
他心里狠狠抽了一下,头虽仍一撅一撅的痛着,大手却紧紧握住卢父枯槁的手,眼里闪着坚毅的光,一字一句地回答:“放心吧伯父……以后,只要有我一天,我就不会让她再受苦。”
卢父没再说话,只是紧紧看着他,很长时间都没有移开视线。从卢父的目光里,他似乎是读出了感激,和托付。
然后,卢父终于缓缓闭上眼睛,长舒一口气,似是沉沉地睡过去了。
***
翀霆再回到三楼的病房时,已是第二天晚上。
他脸色苍白,单薄的身子裹在厚厚的夹克里,说不出的憔悴。走到门口时,他伸出手去转动门把,想想,却又收回,愣愣站了半天,终于疲惫地靠着墙壁坐下去。
他闭着眼,靠着自己的腿歇了一会儿,心里却说不出的郁卒和无力。
该怎么面对她?怎么告诉她,既孩子之后,她又失去了至亲的人这一噩耗?
根本就没有办法说出口。
就在他闷闷出神的时候,门却吱呦一声,从里面打开,他愣愣从臂弯里抬起一点头,看见她光裸的脚和沾着褐色血迹的裤腿,走到他眼前。
他顿了一下,抬头,她的脸色同样苍白,眼角还沾着些未干的泪水。
“我感觉……门外好像有人。”她看他微有些惊诧的脸色,轻声解释道。
“嗯。”他俯首,沉默地点点头,这才拍拍衣服,慢慢站起来。
“进去吧。”他轻声劝道,她点了一下头,往里走的时候,他看着她泛红的脚,终于还是开了口,“以后……记得穿袜子。”
“嗯。”她应一声,没说别的,掀开被子坐进被窝里。
翀霆从床头柜上拿过她的杯子,背过身去倒了杯热水,放过去,又拿了纸杯给自己倒一杯,这才低头在她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他们谁都没说话,屋子里只有彼此的呼吸声此起彼伏,越越发显得寂静。
翀霆握了握杯子,过了好久才问道:“温雅不在?”
“嗯。刚才医生叫了去。”
她说完,就没了话。两人又陷入寂静中。大概也是感觉到了这尴尬的气氛,她的手指来来回回在被子上描着线条。
“你感觉怎样?”半天,他才想起来般又问一句。
“还好,谢谢。”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待他几乎要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