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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还是反问句。
他这样说道,不太正经的表情,好像漫不经心又带着点安慰的样子。
如果有人在回答一件让人焦虑挂心的事情时,脸上挂着不太经意的表情,可能会很容易让人觉得放心,让人觉得一切事情都在掌握之中。
刘理便下意识地松了口气,他是觉得顾浴洋比他有本事,也比他懂得多,他看到的顾浴洋,依旧没怎么把人放在心上的态度,这个样子看起来好像就没有了那方面的“嫌疑”。
“也不是……”刘理摸摸脑袋,不知道该再问些什么才好,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实际上,他被顾浴洋亲吻或者抚摸,他都不觉得不舒服,当然也没有很舒服,他只是觉得怪,他有点怕,也不适应那种感觉,与别人的皮肤贴那么紧,温暖、湿润,那种陌生的感觉让刘理无法思考,但却让他深深地记忆。
每次想起,就让刘理脑袋发涨,呼吸停滞。
刘理忽然又想起一个问题,却不怎么好意思问,他偷偷抬眼去瞄顾浴洋,眼里的顾浴洋衣冠楚楚,翘着二郎腿,长腿裹着黑色的西裤,脚上是黑色的皮鞋,对了,他今天是穿西装来的,他说他刚参加完梁霈文的婚礼。
不过顾浴洋说“小文哥哥”逃婚了,梁家人派人追去了火车站,看见梁霈文钻进了一辆水湖蓝的敞篷小洋车,现在梁家人正满城找这辆车子。
“当时真是乱得够可以哦。”顾浴洋还在感慨,潇洒地脱了皮鞋,动作熟稔地盘腿坐到刘理的床上。
刘理的床坐过很多人,学校的女老师们,杨教授,周围的邻居,很多人都坐过,但是只有今天顾浴洋坐上去,还把刘理的被子拖到脚边盖住后,刘理第一次感觉到别扭。
刘理怀疑自己最近是不是变小气了。
“你……”刘理低着头,望着自己的被角:“你……”他吞吞吐吐地说。
顾浴洋撑着下巴望过来:“恩?”笑眯眯。
刘理搅起了自己的手指,脸像枫叶一般慢慢转红了半边,“你,你跟别人也这么做么……”一个字比一个字声音低。
顾浴洋狐疑地望了一会刘理,忽然明白过来,眼睛一亮。
他笑得不行:“恩?跟别人?做什么?”
刘理以为顾浴洋不明白,羞得很是不得了,刚才他的勇气被冲劲烧个精光,现在再开口,便不行了,但是不问更不行。
刘理便道:“就是这样摸来摸去的……亲来亲去的……”
顾浴洋搂着刘理的被子大笑:“你说呢?”
“我……我就是不知道……”刘理依然如实答道,态度诚恳。
笑的差不多了,顾浴洋翻身坐起,“你过来,我就告诉你。”
虽然刘理就猜过去了会被抓住脖子后面按在床上,但他想了又想,还是过去了。
可最后顾浴洋也没跟刘理说,他会不会与别人做这些事。
顾浴洋其实是个非常会逃避问题的人,他很负责任,但同时又会逃避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责任,他非常聪明,明白自己要什么,他知道什么是要占大部分的,什么是拿来玩乐的,很多事情,他都分得清清楚楚。
可惜刘理不知道。
他也早不记得,梁蔓过来找他时对他描述过的顾浴洋,她当时把顾浴洋描述成一个非常狡猾的男人,实际上她的描述非常正确,因为梁蔓也很聪明,而且她了解顾浴洋。
可惜刘理不记得了。
因为他不够时间去记这些,他也从来没有习惯去记这些,除了工作以外,刘理对什么都很得过且过,顾浴洋依旧糊弄他,也糊弄过去了,刘理的压力总是很容易能够释放掉,这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
生活有白色的一面,也有黑色的一面,黑色的一面通常会被白色的一面压在下面,像大红色被面下的烂棉花,迟早要被人揭开来,不是现在,就是以后。
顾浴洋来得匆匆,去得也匆匆,刘理不知道他时常过来是要做什么,他自己猜,可能是顾浴洋在家里呆得不开心,便想出来玩玩。
所以每次顾浴洋过来,刘理总要带他出去走走,吃些好吃的,不管是什么,刘理都依着顾浴洋。隔了段时间,顾浴洋喜欢上了炒猪肝,每次过来都要吃上一大盘,这是刘理所乐于见到的,看别人开心,他便也开心,看别人满足,他便也满足。
直到秋天过去了一小半的一天,刘理去外面送完两件外套回来,见到站在裁缝铺子门口眼圈红红的顾浴洋,才知道顾浴洋的情况有多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