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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若走出他的办公室以后,才发现自己的背上都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她实在不擅长这样故作轻松地演戏,不擅长面对同样是在演戏的他,她更加怨恨的是,她如此了解他,看得出他情绪里每一处的小小变化,感觉得到从那个晚上他匆匆离去开始,一切就已经有些不太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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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若,你热?”
台上凄美婉转的唱腔里,未若忽然听见身边的人低声地问,那压低了的声线,在周围一片安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她赶紧从他的肩膀上抬起脑袋,坐直了身体说:“啊?没有啊……”说完,也觉得自己慌张得不像样子。
林霁远却像是没有察觉到一样,只是继续专心看着台上的表演,如同自言自语一般地皱了皱眉头说:“你手心都是汗……”他说着,便一手拉开她的手掌,用另一只手的指尖轻轻地擦了擦她掌心的汗水。
台上,已经唱到压轴的《游园惊梦》。这是场普及昆剧的演出,上演的都是最有名气,最耳熟能详的曲目,两个小时的演出,在这段唱完以后,就要全部结束,未若才绝望地发现,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更是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林霁远一直饶有兴趣的样子,全神贯注地看着台上,表情投入,嘴角甚至衔着一缕温暖的浅笑,也许,这真的是他心里一个柔软的角落,只是她来不及多想,小心地捏了捏他的手指:“霁远……”
他像是听得已经入神,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我……”她鼓足了勇气,再一次开口,若是再不说,那她便再也没这样好的机会了。“我有话跟你说。”她靠回到他的肩膀上,在他耳边像说悄悄话一样,柔柔地说。
“嗯。”他点了点头,手掌轻轻地翻转了一下,松松地握住了她的一只手腕。他的手指,在这闷热的音乐厅里,竟然是冰凉冰凉的。
她等着台上的一句唱词唱完,趁着暂时的片刻宁静,找了最轻松的语气说:“我知道你有钱,可是,也不用拿几千万来跟别人赌气吧?”
话音刚落,她便觉得他的手指一紧,只是那么一秒,便又松了开来。
“什么意思?”
他靠在椅背上,目不转睛地看着舞台,闲闲地问。
“我知道,这次最合适的供应商明明是韩氏,你却……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要……”她的话刚说到一半,忽然满场响起热烈的掌声,台上的演员款款地走到台前谢幕,原来,再美的演出,也已经到了曲终人散的时候。
雷鸣般的掌声淹没了她的声音,她只好默默地低了头,感觉到他冰凉的手指,那样牢牢地掐住了她的手腕,令她无力挣扎,无力反抗,连血脉似乎都已经被他这样紧紧地封住,血液流动得滞重而艰涩。
台上的大幕开始缓缓拉上,周围的观众渐渐开始退场,音乐厅里开了灯,一片喧闹。
他们坐在最中间的位子上,周围的人往两边散去,很快,全场仍然坐着的,就只剩他们两个人,周围安静下来,那满场的黑色座椅,仿佛是一片盛极而衰的花园,开过了绚烂的花季,此刻,只剩下残枝枯叶,萧索荒凉。
她不再说话,只是沉默地坐在原地,看着他慢慢转过脸,看着她的眼神,沉静中,已经有了微澜。
音乐厅并不大,很快观众就已经都走完,只剩下他们两个,并排坐在场地中间,耳边似乎还萦绕着咿咿呀呀的胡琴声。
“你也觉得,我这次应该签给韩氏?”他忽然又探近了几分,两个人的距离,本来就已经很近,现在,更是几乎要贴在一起,只是,他那样冰冷的语调,直把她的心,推得远远的。 她竟然觉得庆幸,既然他用这样公事公办的口吻,那她也就当是公事好了。
“既然他们是最好的一家,那为什么不签给他们?”她坐直身体,往后退了一些。
他却不回答,只是看着她,手指越收越紧,眼里浓墨一般的暗沉,也越聚越深。
“是因为我,所以你就看他不顺眼?你明明知道芯片的供应商对整个项目的意义,也知道他们的实力,可你宁愿冒着整个项目失败的风险,宁愿拿几百万去打水漂,就是不想让他接这笔生意。”她已经演了一个下午的戏,现在,也该收场了。“霁远,你觉得你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到底有什么意思?”
未若知道,自己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软弱,便一直紧紧盯着他的眼睛,看着他一直面无表情地静静听着,看着他勾起嘴角冷笑了一下,接着,便像是轻松而愉快地说:“看来,你为了说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