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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尔摩斯疑惑地望着布莱星顿,摇了摇头。
“假如你想欺骗我,我是不可能给你出什么主意的。”福尔摩斯说道。
“可是我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你了。”
福尔摩斯厌恶地挥了挥手,转过身来说道:“晚安,特里维廉医生。”
“你不给我一些指教吗?”布莱星顿颤声大叫道。
“我对你的指教就是请讲真话,先生。”
一分钟以后,我们已经来到街上,向家中走去。我们穿过了牛津街,走到哈利街时,我才听到我的朋友发话。
“把你带出来为这样一个蠢人白跑一趟,真是抱歉,华生,”福尔摩斯终于说道,“可是归根结底,这也是一个很有趣的案子。”
“我可看不出什么来,”我坦率地承认道。
“啊,显然,有两个人,或许还要多一些,不过至少是两个人,为了某种原因,决心要找到布莱星顿这个家伙。我心中毫不怀疑,那个年轻人两次都闯入了布莱星顿的房间,而他的同伙则用了一种巧妙的手段,使医生不能进行干涉。”
“可是那强直性昏厥是怎么回事呢?”
“那是骗人的,华生,在这方面,我不想向我们的专家讲得太多。要装这种病是很容易的。我自己也这样做过。”
“那么后来又怎样呢?”
“完全是碰巧,布莱星顿两次都不在屋。他们所以选择这样不平常的时刻来看病,显然是确信候诊室里没有别的病人。然而,这个时间恰好是布莱星顿散步的时间,这似乎说明他们对布莱星顿的日常生活习惯不十分了解。当然,如果他们只是为了偷盗,他们至少会设法搜索财物。此外,我可以从他的眼神里看出来,他已经被吓得魂不附体了。不能想象这个家伙结下了这样两个仇敌,他会不知道。因此,我确信,他知道这两个人是什么人,而由于他本身的缘故,他隐瞒不说,很可能明天他就会吐露真情了。”
“难道没有另外的一种情况吗?”我说道,“毫无疑问,这几乎是不大可能的,不过还是可以想象的。会不会是特里维廉医生自己居心不良,闯进了布莱星顿室内,而编造出这个患强直症的俄罗斯人和他的儿子的全部故事呢?”
我在汽灯光下看到我这想法引起了福尔摩斯的哂笑。
“我亲爱的朋友,”福尔摩斯说道,“最初我也这样想过。不过我很快就证实了医生所讲的故事。那个年轻人在楼梯地毯上留下了脚印,这样我就没有必要再去看他留在室内的那些脚印了。我只要告诉你,他的鞋是方头的,不象布莱星顿的鞋那样是尖头的,又比医生的鞋长一英寸三,你就可以知道,毫无疑问,是有这么个年轻人了。不过话就说到这里,我们现在可以安睡了。如果明天早晨我们从布鲁克街听不到新情况,那倒会使我惊奇呢。”
歇洛克·福尔摩斯的预言很快就实现了,并且颇具戏剧性的形式。第二天早晨七点半,在晨光熹微中,我看到福尔摩斯穿着晨衣站在我的床旁。
“外面有一辆马车等着我们,华生,”福尔摩斯说道。
“那么,是怎么回事?”
“是布鲁克街的事。”
“有什么新消息吗?”
“是一个悲剧,不过还不一定,”福尔摩斯一边说着一边拉起窗帘,“请看这个,这是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一张纸条,上面用铅笔草草写着:‘请看在上帝的面上,立即前来。珀西·特里维廉。’我们的朋友,这位医生写这张便条时,处境是极为困难了。随我来,我亲爱的朋友,因为情况很紧急。”
过一刻钟左右,我们又来到这位医生的寓所。他面带惊恐之色跑来迎接我们。
“啊,竟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双手捂住太阳穴,大声喊道。
“出了什么事?”
“布莱星顿已经自杀了!”
福尔摩斯打了一声呼哨。
“是的,昨晚他上吊了。”
我们走进去,医生把我们引进了那间显然是候诊室的房间。
“我真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他大声说道,“警察正在楼上呢。简直把我吓坏了。”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他每天一大早都要叫女仆给他送去一杯茶。大约七点钟,女仆走进去时,这个不幸的人已经吊在房屋中央了。他把一根绳子绑在平常挂那盏笨重的煤汽灯的钩子上,然后他就从昨天给我们看的那个箱子顶上跳下去吊死了。”
福尔摩斯站着沉思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