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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十月的一个狂风大作的早晨。起床穿衣时我看到狂风是如何将后院里挺然立着的那棵法国梧桐的仅余的树叶卷去的。我下楼去吃早餐,心想我朋友必是抑郁寡欢,因为,正如所有的伟大艺术家那样,他的心境是易受环境左右的。然而出乎意料之外,他几乎已经吃完了早餐,心情异常欢快,而且具有他高兴时特有的那种有点不祥的雀跃之情。
“手里有案子了吧,福尔摩斯?〃我问了一句。
“推论法是有传染性的,华生,〃他回答道,“你也用推论来研究我的秘密了。不错,是有案子了。经历了一个月的鸡虫琐事和停滞无为,车轮又转动了。”
“我能参加吗?”
“没有多少行动可参加,但是咱们可以一起讨论,等你先吃掉新厨子给咱们煮老了的鸡蛋再说。鸡蛋的火候和我昨天在前厅桌上看见的那本《家庭杂志》不无关系。连煮鸡蛋这类小事情也要求诸如计算时间这样的注意力,而这是与那本优良杂志上的恋爱故事互相冲突的。”
一刻钟以后桌子撤了,我们面对面坐在那里。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
“你听说过金矿大王奈尔·吉布森这个人吧?〃他问道。
“你是说那个美国参议员吗?”
“不错,他一度曾是西部某州的参议员,但是更多的人知道他是世界上最大的金矿巨头。”
“我听说过这个人。他在英国不是也住了不少日子了么。他的姓名是大家熟悉的。”
“可不是,他五年前在汉普郡买了一个不小的农庄。大概你已经听说他妻子的惨死了吧?”
“我想起来了。这是他成为新闻人物的原因。但我不知道细节。”
“我也没想到这个案子会找到我头上,否则我早就把摘要弄好了,〃他朝着椅子上的一叠纸挥了挥手。〃实际上,尽管这个案子轰动一时,但情节却是简单清楚的。被告的性格虽说动人,也遮不住证据的确实性。这是验尸陪审团的观点,也是警察法庭起诉的观点。现该案已移交温切斯特巡回法庭审理。我怕办这个案子费力不讨好。我能发现事实,但不能改变事实。除非找到全新的、意外的事实,否则我的主顾没有什么希望。”
“你的主顾?”
“哎,我忘了告诉你了。华生,我也染上你那种倒叙的糊涂习惯了。你先看看这封信。”
他递给我一封笔迹粗犷的手札,写的是:
克拉里奇饭店十月三日
福尔摩斯先生大鉴:
我不能眼看着世界上最善良的女人走向死亡而不尽最大力量去援救她。我不能做任何解释,也不企图解释,但我确知邓巴小姐无罪。你知道事实经过——谁会不知道呢?此事已成全国的新闻。但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她说话!正是这种不公,几乎使我发疯。这个女人心地之善,连一个苍蝇也不忍去杀。我将于明日十一时来访,不知你能在黑暗中找到光明否。也许我晓得什么线索而自己未曾意识到它。但不管怎样,我所知道的一切,我所有的一切,我的全部生命,都可以为你所用,只要你能救她。把你生气所有的能力,都用来办这个案子吧。
奈尔·吉布森谨启
“你看,就是这封信,〃福尔摩斯把他早餐后抽完的一斗烟灰敲了出来,又慢慢装上一斗烟丝。〃这就是我正在等候的那位先生。至于情节,你没有时间立刻掌握这么多报纸,如你对这个案子在逻辑方面有兴趣的话,我最好简短地对你说明一下。这个人,照我看,是世界上最有势力的金融巨头,同时也是最暴躁和最令人生畏的人物。他娶了一个妻子,就是这次悲剧的牺牲者,关于她我只知道她已过壮年,而由于家中有一位年轻可爱的教养两个孩子的家庭女教师,女主人的色衰就更是不利于她了。这三个人是主角,地点是一所古老的庄园宅邸,那原是英国政治历史的中心。悲剧经过:人们发现女主人在离宅子近半英里的园地上被一颗手枪子弹打穿了大脑,时为夜晚,她身穿夜礼服,戴着披肩。附近没有发现武器,现场没有任何谋杀的线索。身边无武器,注意这一点,华生。谋杀似在夜晚进行的,尸体于十一点钟被护林人发现,在抬回家之前受过警察和医生检验。这么说也许太简短了,你能听明白吗?”
“情况很清楚。但为什么怀疑女教师?”
“首先,有明确的证据。在她衣橱的底板上面发现一支放过一弹的手枪,口径与尸体内子弹相同。〃这时他两眼直视,拉长了字音重复道:“在她衣橱的底板上。〃然后他又沉默不语了。我看出他脑中有一条思绪在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