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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自從知道自己那早去的丈夫留下一道等孫女結婚後就給她15股份的遺囑,整個人又陰沉不少,回回見了林念必得冷嘲熱諷、陰陽怪氣一番。
林念不願討她的嫌,也不稀罕什麼幾世同堂,和樂美滿。只要不是大事,絕不往林氏老宅去。
林嶼陶回家沒見著林念,隨口問了阿姨一句,便聽得林老太太在那嘀咕。
「念叨她做什麼,一點良心沒有的東西。」
那雙精明的眼睛覷著林嶼陶,語氣帶酸,頗為不滿。
林嶼陶摸摸鼻子,上林老太太跟前說好話。
「奶奶,好幾天沒見可想你了。」
雖說他很喜歡親近林念,但是自己畢竟也是被奶奶寵大的,不會輕易頂撞她。
林老太這才笑開顏,眼角的皺紋愈加明顯,攥住林嶼陶的胳膊把他仔仔細細從上到下瞧了個遍。
嘴裡不住地嘮叨:「臉上瘦了,鼻子兩邊肉也少了,脖子都曬黑了,胳膊摸著都沒肉了。」
林嶼陶好一頓撫慰,說食堂菜很好,就是訓練累了點,才被放走。
不多時,林良壽和周卉也相攜進來。
林良壽西裝革履,一邊整理袖口一邊跟身旁的女人說話。他今年五十二歲,一頭烏髮中略帶幾點花白,整個人透露著點文人的氣質,倒不像商人,只是眼底的銳利閃爍著,顯得神采奕奕。
身旁的女人便是林嶼陶的親生母親,林嶼陶今年都已經19歲,可她依舊妝容精緻、保養得當,不細看也瞧不出歲月的痕跡。
周卉一看見兒子便想起自己和丈夫出去旅遊卻忘了他開學時間,心內一陣愧疚,忙鬆開挎著林良壽的手,像林老太那般把林嶼陶仔仔細細看了一遍。
「黑了,也瘦了。」神情里有些心疼。
林嶼陶先跟林良壽問了個好,才拉著周卉坐下。
「您跟奶奶都這麼說。我卻覺著自己壯了不少。」
那可不是,畢竟是從沒受過苦的小少爺,軍訓一下子就待了半個月,身體和心境都有很大變化。
林良壽還要說什麼,就被林老太打斷。
「好了,都別在那說話了,飯菜都做好了,就等著你們了。」
語氣不是很痛快,林老太一邊起身一邊斜了周卉一眼。
「你們這做父母的,孩子回家也不積極,孩子開學也記不住日子,還要那個東西去送。」語氣里是掩蓋不住的惡意。
林嶼陶正要為林念辯護幾句,就被周卉拽著瞪了一眼,只得咽下這口氣。
幾人依次在餐桌坐下。
色澤誘人的可樂雞翅淋了濃汁,紅油浸著的口水雞擺了滿盤,油燜大蝦看起來香酥鮮嫩,幾道素菜間雜著,中間擺了一鍋蓮藕排骨湯,冒著熱氣。
林嶼陶一看見滿桌的菜,立馬就忘了自己要說什麼。
林老太和周卉不停給他夾菜,林良壽瞧不過去,剛說了幾聲,就被兩個女人的眼神勸退。
周卉問起他的舍友,林嶼陶首先想起鍾璟。
「沒有比我帥的,」林嶼陶啃著一塊骨頭,大言不慚,「不過相處著還行,人都挺好的。」
林良壽看著他邊啃骨頭邊含糊著說話,登時有些不高興。
「嘴裡吃東西的時候不要說話。」語氣生硬。
林老太瞪他一眼,「陶陶都半個月沒回家了,飯桌上也這麼嚴厲,怎麼當父親的。」
隨即又給林嶼陶夾了塊雞翅:「慢點吃,喝口湯。」
林嶼陶有林老太護著,一點也不怕他爸爸。
「有個叫鍾璟的,話少,但他還挺照顧我的」林嶼陶喝了口湯,繼續道:「開學那天我姐和我跟他一起在食堂吃了飯。」
聽到林念,桌子上的人表情都變了一瞬。
林老太「哼」了一聲,又數落起林良壽夫婦倆:「要不是你們兩個出去旅遊忘了時間,至於叫旁人去送陶陶上大學嗎?」
林良壽聽了這話心裡不舒服,清了清嗓子說:「媽,怎麼說念念也是陶陶姐姐,姐弟倆關係好,去送他上學也是情理中的事。」
周卉眉毛挑起,帶著怒意睨了林良壽一眼,她就生了一個兒子,可不認什麼姐弟倆的說法。
「就是就是,姐姐對我很好的,還幫我把行李拎到樓上。」
聽自己兒子也這麼說,周卉氣得把筷子一摔,說了句「我吃好了」就上樓去了。
林老太對周卉的心思心知肚明,不過是惦記著林念那15的股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