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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哥”,大羌抬起头,“如果你觉得不够,再来一刀!”他拔出插在胸口的刀子,带着猩红的液体从肉里拔出来,皱一下眉头,一咬牙,又一次,猛刺下去……
“傻逼!”我飞身起脚,“咣啷”,刀子落地。
老牛不知所措地愣在那儿。
刀子已经粘满了血迹,静静地卧在血泊中。
我禁不住打了个冷战,旋即,心口涌来阵阵剧痛。
那是一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跟一年前老牛捅雷风那次不同,我感觉不到丝毫因报复成功而幸灾乐祸的快感。
此刻,心里的痛,是真实的。
就像当初武冲从楼上飞下去戗然落地。
就像我爸睁开眼,挣扎几下,又闭上。
……
这一切都是无从把握的。
看来恨一个人决非想象中那么容易,我想,恨,它也许不是灵魂的疮疤,跟爱相比,它可能更沉重。
可这是恨么?
恨为什么不能来得痛快点儿,不带任何伤感……
“怎……怎么办?”老牛回过神来。
“真他妈傻逼!”我骂道,“快叫救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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缝了十六针。大羌捅伤了胃。
大学里,大羌因为画功太差,所以只能做我们五大狼帮的编外成员。其实仔细想想,那会儿,除了狼3、4、5,他可能是跟我关系最密切的男生了。
……
老牛已经在阳光下呆坐了很久,什么也没说。
我盯着出来进去的病人和家属,不厌其烦地抽着烟,叹气,抑或低下头来避开太阳,眯起小眼儿看脚尖儿。
长靴的鞋帮已经泛出白硝,粘满的泥垢仿佛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据点,标志着我们曾经走
的青春和岁月,和在心上留下的痕迹。
24岁,两个传统中带有明显世俗特征的生肖绝情地带着混浊的人生轮回在新的世纪新的天空下。这里的一切都带有强烈的讽刺意味,回想昨晚淋漓的鲜血,我不知我是该哭还是该笑。
“你说陈琳会不会来看他?”蹲累了,我站起来伸展一下四肢。
“当然不会!”老牛的口气非常肯定。
“为什么?”
“事情是这样的”,老牛解释说,“你走了之后,雷风看出小王没能力领导《模特》,所以就公开招聘杂志主编。当时我本来已经死心了,正打算从此远离这个圈子,做点没有纷争的事情。可就在我准备投资舞美设计和公关策划的时候,大羌找到了我。他说陈琳是他亲姐,所以当初才会违背原则做出那样的事情。刚开始,我跟你的态度一样,也怕这是雷风的又一个阴谋,所以没有信他。”
“他把咱们给坑了,怎么会主动找你?你怎么又信了?”
“这就是事情的关键”,老牛接着说,“大羌给我讲了陈琳跟雷风私底下的交情。原来他们并非一般的干爹干女儿那么简单,那都是掩人耳目的,其实事实的真相是这样的,陈琳刚出道的时候,并不顺利,奋斗了多年仍不得志,也不知道是从哪天开始的,也许是脑子开窍了吧,突然有一天,这娘们儿发现自己的身材和容貌也是可以利用的,于是,情急之下,她便频繁地出卖色相,跟圈子里主宰生死大权的那些人物上床、睡觉,以博得更多额外的赏识。”
“现在流行这个”,我无奈地笑笑,“能卖的都卖了,不能卖的也都打上了标签儿,就像菜市场的猪肉,检验合格的都要盖章。”
“女人的章是男人盖的,有权有势就有发言权,看上谁家的姑娘都可以上去谈,谈成了就盖章。当然了,如果谈得不顺利,就调遣大量人民币,顺带一纸文件,上书大大的一个批示:办!如果还不顺利,那就利用权势,威逼利诱,再办,再再办……直到办成了为止!”
“这么说你很有经验了”,我假装取笑道,“你办过几个?有没有第一次盖章的?”
“别笑我”,老牛摇摇头,“接着说……再后来,雷风因贪恋陈琳姿色,于是,在一次模特大赛中帮她买通了评委……再后来,他们就搞在一起了……你想想,这终究不是长久之策,所以后来他们才父女相称……”
“陈琳只是雷风的姘头?”
“怎么会!”老牛嗤之以鼻,“这只是幌子,雷风那么狡猾,怎么会做亏本生意?”
“说具体点儿!”
“反正都是文化、娱乐、媒体这么几个圈子窜来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