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第1/4 页)
宋子豪摸了摸他的头发,柔声问:“还在生爸爸的气?”
嘉文摇摇头。
宋子豪搂住小孩。嘉文顺势靠在他的肩上。
两人沈默地相拥了一会儿。
宋子豪抬起嘉文的脸,修长的指尖在瓷白的皮肤上摩挲。
“爸爸不在身边,你要自己照顾自己?有什麽事给我打电话?”他想起当年跑路小孩追来的情景──这许多年,他们从来没分开过,现在要送他走,真是舍不得啊。
小孩一双黑眸,水雾弥漫,那种欲说还休千回百转的情意,仿佛不小心便会化作泪水滴落下来。
可惜宋子豪并不懂。只当他是在撒娇。
“以後有机会把这疤除掉。美容手术应该能去掉。”宋子豪喃喃地说。
“不要,我要留著。”嘉文立刻语气凶悍地反对。
他不要有一张和母亲一样的脸!他不要宋子豪用看另一个人的眼神看自己!他是宋嘉文,是和陈小莹不一样的人!这疤痕虽然破坏了他的容貌,却把自己和母亲彻底地区分开。
宋子豪诧异地说:“脸上有疤不好看。”
嘉文执拗地说:“这才像男人。”
宋子豪笑起来,充满了怜惜。
嘉文被他的笑容蛊惑了,忽然搂住他的脖子,将自己的唇贴到他的唇上。男人的嘴唇很温暖很柔软,带了淡淡的烟草味。嘉文心跳如擂鼓,试探著吮住,探进一小节舌头。
开始,宋子豪还带著笑任由嘉文弄。当舌头伸进嘴里时,便下意识地推开了他。
宋子豪有些震惊。嘉文则满面通红,羞愧地低下头。会被他讨厌吧?怎麽就管不住自己呢?
嘉文忐忑地揪住衣服下摆,像等待宣判似的。
“舍不得爸爸吗?爸爸也舍不得你。”宋子豪的声音再次响起时,是充满爱怜的。那种长辈对晚辈、成人对小孩的爱怜。
嘉文一边放下心,一边又忍不住失落。他还把自己当孩子,所以不管自己干什麽,他都是纵著的。
他暗暗下定决心。要努力,要证明:自己长大了,是可以和他并肩的男人,而不是处处要他照顾操心的小孩。
第二天,宋子豪和顾青山送嘉文去机场。他们三人和司机坐一辆车,後面跟的一辆车坐了四个保镖。
机场在郊外,离城区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这一带有山,去机场的路就有一段环山,因为地形所限,没有修高速,只修了一级公路。
车子走到下坡时,司机突然说:“豪哥,刹车失灵了!”
三人大吃一惊。
宋子豪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厉声问:“怎麽回事?”
司机著急地回答:“走平路时不明显,刚一下陡坡就不灵了。昨天都好好的!”他快速地打方向盘,往路边的栏杆靠去,想利用摩擦慢慢减速停车。
宋子豪拨了电话,刚接通,一辆货车猛然撞上来。随著一声巨响,轿车被撞得弹起来,玻璃碎片四散飞溅,车子失控地超前冲去。
只是一眨眼,汽车冲断栏杆,掉下公路。
汽里的人天旋地转,被抛上又甩下,身体还承受著金属的撞击。宋子豪把嘉文死死地护在身下,用自己的身体充当缓冲垫。等车不再滚动的时候,他已经昏了过去。
最近的距离最远的爱(四十二)昏迷
突发的事故把嘉文的意识彻底打散了,剩下的只是求生的本能。
他从底朝天的车子里费力地爬出,把昏迷的宋子豪一起拖出来。他摸了摸宋子豪的身体。宋子豪大概是肋骨断了,头肯定也被撞伤了,有血从头发里流出来。
四周弥散著浓厚的汽油味,眼看汽车就要爆炸。
嘉文探身到车箱里。司机已经断气了,顾青山还活著。他忙去拉顾青山。
顾青山指著自己的下肢,对嘉文摇头。他的腰以下的部位几乎是嵌进了被挤扁的金属里,血肉模糊,如果要拉他出来,估计得把下肢截了。
顾青山发出微弱的声音:“别管我……救阿豪……”他勉力把嘉文拉进一些,说了几句话。然後拿出U盘放到嘉文手上,用力地合上他的手心。
“顾叔……”嘉文流下眼泪。
顾青山笑了。那是安心的,了无遗憾的笑。他冲嘉文摆手,让他们赶快走。
嘉文站起来,泪眼模糊地望著顾青山,一步一步往後退。
汽油滴落的声音清晰可闻。
顾青山焦急地打著“快跑”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