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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宫人看见忙上前要阻止,被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止在当前。
她再走回原位,太医正好说到室内要通风的事情。说太后是受惊过度,不是惊风; 透气无碍,又说了要养神固元气的一些话。
此时又有一名太医面有喜色前来:“陛下,娘娘醒来了。”
原是先前施了针,刚刚起针,便见人醒来。在场的太医都松口气。
明德帝顾不上说别的,匆忙来到太后床边,轻声唤母后。
太后得知庆贤长公主去世的消息,一惊之下; 没提上一口气来,直接就倒下了。如今睁开的双眼,眼珠子浑浊; 像是蒙上了霾,盯着帐顶良久没有作声。
明德帝又唤了几声,安成也带着初宁上前; 太后见到初宁终于有了反应,一下子就伸手拽住了她袖子。
小姑娘忙跪在跟前,靠近她身边,想听她说什么。可是太后拉着她的袖子,张了张嘴,又再度闭上,半天也没有说出一个字。眼中是愧是哀,神色复杂得初宁看不懂。
明德帝和安成公主大约是知道母亲想说什么的,无外乎初宁是庆贤长公主那支的亲人,但太后无言,是不能说,所以才又愧又悲伤。
安成公主安慰了太后几句,带着小姑娘跟着去太医院看煎药,初宁被那一抓抓得疑惑,满腹心事。
待两人走后,久久没说话的太后开口便是先咽呜了两声,但眼中干涩,竟是一滴泪也流不出来了。
她声音沙哑得厉害,就像是破了洞的窗纸,被风倒灌进来的那种嘶哑。
“皇帝!庆贤都去了!你就真忍心她连个明正言顺服孝的后人都没有吗!!”
明德帝心中亦哀,他知道边陲稳固有着姑母的功劳,他这皇帝才当得顺心一些。可眼下。。。。。。。
“母后!朕亦想昭告天下,但如今鞑子那盘散沙已经开始拧成一股绳在犯我边界,土默特部是大部。若是朕昭告了,如何跟那边交待?”
太后闻言闭上眼,想到当年先帝将庆贤嫁过去的一幕幕,想到庆贤远去时都咬紧牙关没说已育有一女的事。
是朝廷欠了庆贤啊!!
太后酸涩的双眸终于泪涌如决堤,明德帝跪在边上,拿着帕子不断为她拭泪。
初宁回来的时候,明德帝已经走了。皇后领着一众嫔妃在跟前侍疾,安成公主亲自喂的药,初宁在边上端着清水,随时服侍。
而周贵妃那里端了个痰痰罐子在边上,拧拧巴巴的一脸菜色,被皇后推前了一步。等着太后漱口后去接。
周贵妃心里怄得要死,可她在这个时刻是不敢有一丝怨言的。
上回周氏子弟犯了大错,明德帝眼都没眨一下,直接就让人给砍了。兵部近日听说调兵上有疏漏,她父亲被猛批一顿,三皇子如今是在朝里,可被改了封地后更加是夹着尾巴做人。
现在的周贵妃可一点错也不能犯,她在这个时候终于看明白枕边人的心。
二皇子都放走了,为什么独独留着她儿子,以前她还会傻傻以为这是特别疼爱她儿子,但其实明德帝一直在防着他们!
留着她儿子在京城,不过是更好监视!
明德帝心里能继承正统的,自此自终就只有太子一个,谁也乱不了他的心!
周氏遭了几翻变故之后,明白自己和儿子都只是别人的垫脚石,大病一场。病过之后,她的跋扈也收敛了。
初宁见周贵妃如今敢怒不敢言的,只能感慨帝王家里的恩宠真是虚幻。
庆贤长公主去世的事情很快就满朝皆知,明德帝下旨让百官服丧一日,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仪制。礼部尚书是想问清楚服制的名目,却被明德帝僻头盖脸一阵骂,骂他们文官如今还能站在这里问东问西,当年是靠的谁去联姻。
一句话把快要消失在众人记忆里的庆贤长公主又给鲜活起来。想到几十年前边陲危及,连吃数场败仗,士气低落,庆贤长公主回京三震来使,结果却被土默特部的王看中了。
两邦结亲,虽不至于说一个政局完全靠女儿回旋,但庆贤长公主嫁给当时最强的土默特部,也算是压制了鞑子的气焰。后面才慢慢掰回战局,从而大战没有,边陲迎击的也是不成气候的骚扰战,这才得已休养生息。
有了礼部尚书挨骂一事,谁还敢说不符合礼制,乖乖地就回家都去了鲜艳的东西,换上素缟。
初宁进宫一趟回徐家,家里已经收到消息,统一换了东西。而初宁也是一身素色从宫中回来的,直接去了碧桐院给老夫人说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