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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轩志在她身前五步处停住,微微露出一个笑来:“阿乔怎么与我还客套上了。”
嘉桐笑了笑,不知如何答话,便没开口。
“你在看什么?”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凌轩志先开口问。
嘉桐看了看手上的纸张,回道:“是我叫人记录的家里那块田的情形,凌四哥知道的吧,我在家里西楼后面开垦了一块地,种了些粮食。”
凌轩志不知道,他从来没听谁提起过,心里更加苦涩,忍不住探问道:“是么?你怎么想起要做这个?是,是萧兄启发的?”
“算是吧。”嘉桐没察觉他格外的涵义,心无城府的答道。
凌轩志印证了猜想,心里忽然涌出一股怒气,压住了先前的苦涩,“有时候我真佩服萧兄,好像不管是谁,只要他用心讨好,总能与人交好。还能凭借口舌之利,轻易迷惑说服别人。”
嘉桐眉头皱了起来:“凌四哥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第65章 亲疏远近
凌轩志说出那番话就后悔了,无论他心里怎么想,这样一说,不免显得自己背后说人、心胸狭窄,可话已出口,再无收回的余地,他只能硬着头皮强笑道:“没什么……”
嘉桐捧着那叠日志站起身来,直直注视着凌轩志,她的目光清澈明亮,似乎一眼就能看穿自己心中所想,凌轩志不由得移开目光,看向旁边桌上的白瓷果盘。
“没什么就好,我真怕凌四哥变得跟旁人一样。不过萧师兄与凌四哥份属同门,本该友爱互助,你刚刚这番话说给我听倒也无妨,若是外人听了,恐怕就要误会凌四哥了。”
嘉桐说完这句话,便捧着日志向外走,一边走一边说:“我还要去陪阿娘,就不送凌四哥了。”
“是我变了,还是阿乔你变了?”就在两人擦肩而过之际,凌轩志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
嘉桐脚步一顿,侧头看向凌轩志:“凌四哥说什么?”
凌轩志深深望着嘉桐的眼睛,神情里都是惶惑:“我知道在大公主一事上,我处置不当,可你为何连改过的机会都不给我?若是从前,无论何事,无论你多生气,只要我尽心弥补、哄你高兴,你总能立即原谅我,为何这一次,你竟连句话都不跟我说,就这么与我疏远了?”
那是因为以前她都不是真的生气!可是这一次不同,涉及男女之间情事,自己又是无辜受牵连,嘉桐自然是真的有些不悦的。另一方面,自己已经是这个个性,若是将来真的嫁给凌轩志,两个人谁都不愿做恶人,自己一家还不得憋屈死?
她第一次觉得也许他们两人并不是那么合适,可是这些并不能对凌轩志直言,于是嘉桐找了个借口:“从前是从前,如今我们毕竟大了,我阿娘说,该避避嫌疑了。”
“那你为何从不避着萧凤举?为何你肯听他的话去开垦土地、种什么粮食?”这托辞如此明显,凌轩志再按捺不住自己汹涌的情绪,直接质问了出来。
为什么他一副质问负心人的口吻?!嘉桐有些恼怒:“这又关萧师兄什么事?”
凌轩志凝望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问:“真的与萧凤举无关么?那为何在我们疏远之后,你亲近的是他?”
嘉桐彻底恼了:“凌四哥!你要再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胡说,我以后可再也不要见你了!”她心里怒极,说完也不等凌轩志再说,便快步出了花厅,打算回房去。
不料刚出了厅门,就差点在门边撞见一人,嘉桐脚步一顿,向旁闪开,定睛看时,站在门口的却正是她刚才跟凌轩志争执的中心人物:萧漠。
嘉桐先是一惊,继而恼怒他站在此地偷听,等到意识到他听到了什么的时候,脸上顿时发烧,随即便一句话也不说的掉头跑了。
萧漠甚是尴尬。他刚才与卫嘉棠去马场,刚跑了两圈就遇见了新康、卫仲彦夫妇,卫仲彦一时兴起考问卫嘉棠的学问,发现这孩子自从来到骊山之后,只顾着玩,功课都耽误了,便直接把他拎走去教训了。
卫嘉棠不敢挣扎,频频使眼色给萧漠,让他来找嘉桐说情,他这才返身回了花厅。
萧漠走过来的时候,见外面侍候的侍女都远远的坐在廊下守着,便自己走到门口,谁知却恰好听见凌轩志在说:“那你为何从不避着萧凤举?”
他听这语气不对,似乎两人有些不快,便有些踌躇,不知该不该进去,谁知两人随后所说,句句都牵扯到自己,萧漠明知自己该避开,却始终没能挪开脚步,就这么一迟疑之间,卫嘉桐已经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