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近乡情怯”(第1/2 页)

尊胡氏为皇太妃。五日后，皇太后高英出家为尼，法号慈义，居于瑶光寺。 高阳王元雍、任城王元澄、清河王元循、于忠、崔光、裴植等人也各司其职，辅佐幼帝，稳住朝廷，完成更替。 仙真虽然此时只是皇太妃，但她知道，很快，她就会是皇太后了，是这天底下最有权势的女人了，可她并不开心。 这偌大的皇宫里，少了先帝，少了高英，少了司马显姿，一下子冷清至极，像是冰窟雪洞，仙真只觉得心里也空落落的。以前与这些人们有过爱恨纠缠，现在他们死的死，出家的出家，都找到了自己的心安处，只有她还要面对这世间的情爱纠纷。她明明也才三十岁，却感觉像是活了很久很久似的。 慌乱过后，一切回到正轨，可是她的心里却不安起来。此时已没有任何人能阻止她和元循相见了，但她却没了勇气。见到他又该从何说起，说些什么呢？ 就在仙真犹豫之际，刘腾送来了一封书信，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笑了笑递交给仙真就退下了。 仙真看着空白无一字的信封，她心里顿时就感知到，这一定是元循的信！ 仙真也不知自己怎么就双手颤抖起来，止都止不住，撕了几次都未撕开信封。念珠默默走过来，帮着仙真撕开了信封，仙真看了一眼念珠，只见她眼眶泛红。仙真此时也是泪流满面。 “仙真，甚为想念，可否一见。” 没有署名，但字迹再熟悉不过了，就是他。 仙真的泪水一颗颗滴落在信纸上，打湿了信纸，晕染了字迹。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那么克制温润。 仙真不得不承认，十多年未见，以前种种在她心里确实已模糊，但看到信的这一刻，一切都顿时清晰起来。 仙真想了想，虽然现在她贵为皇太妃，没人敢说她什么，但是对于此事，还是有悖伦理纲常的，不可太过于张扬，一切低调为好。于是她让刘腾秘密传口信给清河王，本月十五日，可在明炼寺一见。其他的也无需多嘱咐，元循自是那知晓分寸之人。 那一日清晨，仙真早早便起床。其实昨夜她一宿未睡，心里像有千百只小猫跑来跑去，心乱如麻。 “他的心里还有我吗？”“他会嫌弃我吗？”“他会疏远我吗？”“见面该说些什么”…… 仙真一整个晚上心里都在想着这些问题，辗转反侧，哪里睡得着，看见天色微亮便起身自己挑选起了衣服。 但看着这些衣服，仙真又不免叹了口气。元循爱她穿淡雅花色的衣服，元律却喜她娇艳明亮，这些年送来的衣服也都是明艳闪亮的。 仙真忍不住沮丧地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并未改变太多的容颜，却发现自己早已被元律从头到脚改造了一番，已不是元循当年所爱的自己了。她的心里一阵刺痛。自己今日又该如何面对他呢？ 站在一旁的念珠和拂尘怎会不知主子心里在想什么。 “主子，别多想，这十几年里，你也有太多的无可奈何，这深宫里，哪里能都由您说了算。” “是啊，主子，别多思。既然清河王能主动让人遣信来，证明他心里一直都是有您的。” 两人一边宽慰着仙真，一边为她梳洗打扮。她二人本来将仙真向着进宫前的少女模样打扮，却被仙真叫了停。 “没那个必要，过去的就是过去了，回不到从前了。就按照我现在的风格打扮吧，如果要爱，我们就要接受现在的对方。”仙真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说道，这话像是在对念珠和拂尘说，其实也是在对自己说。 仙真以要为先皇祝祷上香的名义出宫，乘着马车一路直奔明炼寺，看着沿途熟悉的风景，仙真竟感觉仿佛真的回到了十几年前自己与元循初识的那些日子，不由得心跳加快，红晕满颊。 下了马车，看到眼前的明炼寺，仙真一阵恍惚，觉得好像一切都未发生，自己还是那个无忧无虑沉浸于情爱之思的少女仙真，日日居于这少有人打扰的明炼寺，等待着心上人的书信或是他突然的出现。 书信，那些书信！仙真与姑母打完招呼后便直奔自己的卧房。她进宫后便专门嘱咐过姑母，这里一切都不许动，保持原样。 她让念珠和拂尘守在门口，自己进了密室。尘土飞扬，迷了她的眼睛，她轻咳两声，拿手帕扫去那一摞摞书信上的灰尘，拿起一封，打开来，还没看两眼，也不知是灰尘入眼，还是心内汹涌起伏，眼泪越出眼眶，滴滴落下。 正当她叠好书信放归原位时，念珠走进来，看着仙真，又哭又笑，说不出话来。拂尘也跑进来，着急地说道：“主子，王爷来了……” 仙真浑身一阵战栗，她甚至感觉到自己的小腿发软，脑袋里嗡嗡作响。 她定了定神，慢慢走出密室，念珠和拂尘心领神会地为仙真擦净了泪痕，整了整衣服。她们能感觉到，主子这会的呼吸很是急促。 仙真迈出房门，走向姑母的卧房，当她看到阿宝的那一刻，已经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感情，泪水止不住地流。拂尘站在她的身后也是捂着嘴小声地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