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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酒寒与水一方对视一眼,皆是面无人色。莫悠然点点头伤郁地说道:“我恩师便是为边城雪所杀。”卓酒寒阴恻恻地道:“那你的师伯,羡仙遥那老水怪做过什么?”
宋师渊怔了怔,奇道:“我羡师伯?他做过什么?……不知道啊……”
卓酒寒心生怒意,森然道:“水绮──富贵城城主水绮,是不是他杀的?”
宋师渊大骇,忙道:“这怎么可能?羡师伯为人是迂腐了些,对邪魔处道痛恨之极,但也不致于出手杀人啊,水绮的墓还是他老人家给立的呢……”
卓酒寒一字一顿道:“我母亲不是邪魔外道!”
宋师渊一听他这般说辞,一阵悔懊,又有些惶然无主。
卓酒寒又问道:“那是不是边城雪杀的?”
宋师渊本大可以栽于边城雪头上,但适才网之一目,见卓、水二人对此人之名甚是诧然,心中始终狐疑不定,不知他们是友是敌,万一扣错了屎盆子,反溅自己一身恶臭,那可就大大的糟糕了。于是道:“说起来,我羡师伯一出手,边城雪便给一神秘人物救走了,待咱们中土大队人马赶出城时,已不见了他踪影,又恰好发现了水绮……令堂的尸首。但说句公道话,边城雪一连杀了近两百号人,体力早已不支,连只蚂蚱也捏不死……”
卓酒寒黯然道:“是不是救他那人干的?”
宋师渊细想了一会儿,道:“我觉得不像。那人只是精于骑术与马鞭之技,恐怕……宋某虽然不济,也比她……”
卓酒寒心烦意乱地打断他,使劲地抖着手指,半晌才发出声音,轻轻道:“滚。”
宋师渊道:“哎?什么……啊,啊!知道了,明白了,是是!我立即便滚!”他向众庐山弟子一招手,方欲下令离开,但听一洪厚之音震摇殿堂,冲荡山谷,道:“无知少年,不谙时事,居然这般狂妄!宋师渊,你奉羡盟主之命来此,竟如此胆小畏事,当真丢尽了羡盟主与庐山派的脸面!你还有什么资格当这庐山派掌门一职?”
宋师渊一惊,四下张望,翘首环觑,但未见一人,不由毕恭毕敬道:“前辈是……”
那声音浑厚之极,竟半点儿不逊于衍允的少林外家至刚至猛的纯阳内功,但听那声音又道:“我是你羡师伯的知交好友,只不过来此看看你此行成绩如何,可没料你这副德性,真是该死之极!”
宋师渊心中大是慌悚,暗道:“不料羡仙遥这老鬼仍不信我,还派人监视。只是他一生从不擅出庐山,甚至几十年于潭底清修苦练,又怎会出外结交什么朋友,而且还是如此高手!”
卓酒寒淡然说道:“又是一个老东西,躲在哪儿呢不敢出来?”
那声音磔磔两声怪笑道:“好张狂的后生,敢这般和我老人家讲话的人,几十年江湖上也未出一个。”
卓酒寒道:“我毕竟还年轻,不可像他们一样不屑和你这样讲话。”
那老者大笑道:“臭小子,还真来劲儿了,当心会吃苦头!”
卓酒寒轻笑道:“我会……吃……什么……”他讲话期间,周身烈气汇聚,凝于右掌,待“苦头”这最后两字甫毕,已然一掌拍出。他耳力已臻化境,通过三次听那老者讲话,判断此人似自己适才暗助水一方那般,将内力远于空中,环绕场内尺丈之余,以迷惑对手,教其难知出处。那老者内功虽深,却仍不及卓酒寒,加之卓酒寒修习罗公远所撰之心法,明聪之甚,三次便大致确认了武夷大殿门顶牌匾后正是声源所在,他心计之深决不下成人,一面不动声色,一面蓄劲备击,好致那人出其不意,猝难及防。
果然,但听“哎哟”一声,自匾后摔下一个人,连人带匾一同撞落进殿前的一座大香鼎内,那鼎中正有数十根长香,立时烫得他如丧考妣般尖叫起来,周围数百名各路弟子见他出了如此大丑,皆毫不客气地放肆狂笑起来,一时间笑振山峦,在崖谷间冲荡甚久,绵延不绝。
卓酒寒这才移目瞧出,见他形貌清癯,如同竹杆般又瘦又长,几近枯萎,那人受了如此奇耻,如何不羞恼之极,跳下鼎来喝道:“臭小子,老夫一生罕遇敌手,不过是见你少年才俊,功夫不赖,起了爱惜之心,方未对你施以重手,你这小贼却不识抬举,让我老人家这般……般……哼!来来来,咱们再比过,你若能在我手底下走过……这个这个……五十招,我老人家即刻拜你为师,给你磕一千个响头!”
卓酒寒对此人的虚伪恶心之甚,只冷然道:“你何必胡吹大气?”
那老者尖声吼道:“我怎地胡吹大气了?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