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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雕像,没有生气,极其沉重。
凯斯现在明白了这不过是一场梦,他很快就会醒来。阿米蒂奇不会再开口。
凯斯的梦总是在这样的定格中结束,现在这个梦也完了。
“你会怎么说,凯斯?”凯斯望着窗外的海湾,颤抖起来。
“我会说你在胡扯!”阿米蒂奇点点头。
“那么我要问,你有什么条件?”
“跟你已经习惯了的那些没什么两样,凯斯。”
“让他睡一觉吧,阿米蒂奇,”莫莉坐在蒲团上说,箭弹枪的零件像昂贵的智力玩具一样散落在丝绸上……‘他快崩溃了。”
“条件,”凯斯说,“现在,就现在。”
他还在发抖,忍不住要抖。
这家诊所没有名字,装修得很豪华,拥有一组由布局规则的小花园隔开的造型优美的分馆式病房。他记得自己刚到千叶的第一个月,因为求医曾经来过这儿。
“害怕了吧,凯斯,你真的害怕了。”星期天下午,他和莫莉站在一座院子里。白色的卵石,一丛绿色的竹子,黑色砾石铺出的平整的波纹图案。一个花匠~个像大金属螃蟹那样的东西,正在侍弄竹子。
“会成功的,凯斯。你不知道阿米蒂奇的那些东西。他付钱让这些神经科医生把他提供的程序安在你身上,并且告诉他们怎么做。他使他们比竞争对手们超前了三年。你明白这有多值钱吗?”她的大拇指勾在皮牛仔裤的皮带扣里,支着樱桃红牛仔靴的上了漆的后跟向后摇晃。细细的靴尖包着墨西哥白银。镀膜镜片带着一种昆虫似的平静看看他。
“你是个闯荡江湖的武士,”他说,“那么,为他干了多久?”
“两个来月。”
“这之前呢?”
“为别的人干。打工女,你明白吗?”他点点头。
“真有趣,凯斯。”
“什么有趣?”
“我似乎了解你。通过他得到的那份个人简介,我知道你是怎样被连接安装的。”
“你不了解我,小姐。”
“你没事,凯斯,不过是倒了霉罢了。”
“那他呢?他没事吧,莫莉?”
机器螃蟹向他们移来,爬在砾石波纹上,它的铜硬壳可能有一千年了。螃蟹离她的靴子还有一米时,射出一束光,然后停了片刻,分析获取的数据。
“我一向首先考虑的东西,凯斯,是我自己讨人喜欢的屁股。”
螃蟹改道避开她,可是她还是照准它踢了一脚,银靴尖“铛”的碰在那硬壳上。那东西被踢翻了,不过铜肢很快又将身体调整了过来。
凯斯在一块卵石上坐下,踢着脚下整齐的砾石波纹图案,手伸进衣袋里摸烟。“在衬衣里,”她说。
,‘你想回答我的问题吗?”他从烟盒里摸出一支皱巴巴的“颐和园”,她用一块像是做手术用的德国厚钢片为他点燃了烟。
“唉,我得告诉你,这人肯定在做什么事情。他现在挣大钱了,但以前可不是这样,他越挣越多。”
凯斯注意到她的嘴绷紧了。
“或者也许,也许是有什么事找到了他……”她耸耸肩。
“这话什么意思?”
“我确实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并不清楚我们到底在为谁或为什么而干。”
他盯着那对镜子。星期六早上离开希尔顿饭店后,他回到廉价旅馆睡了十小时。然后,他长时间沿着港口的安全区漫无目的地散步,看着海鸥在隔离链外面的空中盘旋。她如果早就在盯他的梢。那她干得可真棒。他躲避着夜城的诱惑,在棺材里等待阿米蒂奇的电话。现在,星期天下午,在这座宁静的庭院,他正和这个拥有体操运动员身材和魔术师般手的女子呆在一起。
“请进,先生,麻醉师正在等你。”技术员弯弯腰,转身又进了诊所,也没等着看看凯斯会不会跟他进去。
冰冷的金属气味。他的脊椎一阵冰凉。
他迷失了,在黑暗之中感觉是如此渺小,手变得冰冷,身体好似落人了像电视屏幕般的空中通道。
声音。
接着剧痛延伸到神经的分支,痛苦已远远超出了冠以痛苦这个词的任何东西……
别动,别动。
拉策在那儿,还有琳达·李、韦格和朗尼·佐。林立的霓虹灯下有上百张脸,水手、骗子和妓女,隔离链和攒动的脑袋以外的天空被污染成了银灰色。
该死的,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