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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村里人说,娘亲是带着还在襁褓里的他落户这石桥镇的。
无人知道她是被休弃还是寡妇,她也从来不说。而村长考虑了很久后,也因她一手绝好的医术而允许她落户本村。
从记事起,看诊,整理草药,采摘草药,教他习字便是她生活的全部。
因此,他不需要童年,不需要玩伴,需要的只是那用母亲汗水换来的书籍。
只因娘亲说过,他必须读书,必须考上状元。而这,不知从何时起,也变成了他的心愿。
书中葬了谁的韶华,岁月染上了谁的白发。
二十度春秋,昔日的孩童已经束冠。
二十次春冬交替,那面色较好的妇人却已化作黄土一培。
谁褪了青袍,换上了麻衣白绳。
谁辞别了故里,做了游子远赴他乡。
谁带着梦想与悲痛,踏上了那艰苦的科举之程。
金陵府试,汇聚秦淮两岸多少士子俊杰。一个个胸怀锦绣文章,博览史书文献。而他只是一个来自普通平凡小镇的书生,又如何在这万千锦鲤中腾跃而出。
府衙前的那一幕还深深在他脑海里回荡。
“什么?没银子,没银子你还敢来参加府试。”
“什么?府试考试不要钱,你难道不知道只有被当地富绅推荐的名额才是免杂费的。像你,还是老老实实交钱吧?”
“什么?你也有推荐信,那拿来我看看。石桥镇村长,书生,大哥劝你一句,还是赶紧回家种地吧。”
灯红酒绿的秦淮边,杨柳依依的绿水岸。
一身落魄的李非奚站在长堤前,只觉的那水又清又浅,像高空的天,像水底的云,又像娘亲常穿的绿罗裙。
千里路程,他走的艰难,换来的却是一阵奚落。科举之路那么遥远,此刻他却被隔在一墙之外,却不能再入半分。
澄澈的溪水湿了脚踝,肌肤被清凉的水激的刺疼。他仿若没有丝毫察觉,仍是一步步的往前。
直到层层的水浪淹没他的口鼻,他才猛然清醒过来,急切的双脚双手不停的扑腾水面,却忘记了自己根本不会游泳,清冽的河水一口又一口灌入口鼻。逐渐窒息,在之后便深深的昏死过去。
再次醒来是午后,清浅的薄阳透过窗帷散落在他的眉眼上,书生的面容透着几分温和。
“咳咳;咳咳。”李非奚猛然坐起,咳出了几口清水,双眼通红,狼狈的打量着周围的事物。
青黄色床幔,小巧的梳妆台,室内隐隐飘散的香气,无一不表明这间房内女主人的身份。
李非奚赶紧下了床榻,狼狈的发现自己竟只穿着中心,外套和鞋子不知去了何方。
他赤着足,出了内室。却见那园木桌上摆着精致的糕点,泛着勾人的香气。
肚子咕噜噜的响起,发出抗议的声响。李非奚揉着肚子喊道“有人吗?有没有人?”
四周空荡荡的,无人回应。他转身查看四周,却发现正堂墙壁上竟挂着一幅绝色美人图。
女子一袭红衣宫裙盈盈而立,长发垂与身侧,珍珠流苏点缀。
一张绝色鹅蛋脸上,一双皓眸似盈盈秋水,悠远且长。她神态安然,唇角轻翘,尽显灵动之姿。
不说这工笔勾勒,朱色描绘,单只是那绝色美人的双眸,便已让人夺魂摄魄,深陷其中。
而李非奚却觉得,这女子似乎看着是自己,那双皓眸中隐藏的着无限的悲伤,像及了清澈的秦淮下隐藏的暗流。那样至深至浅,不可捉摸。
推开门扉,原来自己身处在二层阁楼之中。剧目望去,只见小院前的篱笆上爬满了蔷薇。在阳光在照射下殷红若血,却又有说不出来的艳丽之美。
再往前,便是那清澈的淮河。看来是自己被河水冲到岸边,然后又被人救起。只是不知这主人究竟去了何处?
苦苦思索一番,却不得其解。李非奚只得回房坐在木凳上。腹中翻滚的饥饿使他不得已动用了糕点。
此时,暮色已低垂,他燃起了烛火,撑着木桌昏昏欲睡。
夜风清凉,烛火摇曳。此刻室内那副画竟泛起了诡异的荧光。女子秀气的指尖探出画中,接着便是那红艳的绣鞋。几息时间,一名绝色美人便凌空走来。而身后那幅画,已悄无声息的卷起,掉落在桌案上。
“公子,公子。”耳边阵阵清浅的呼唤,李非奚迷蒙的睁开眼睛,便见佳人浅笑嫣然的立在他的身侧。
“啊。”李非奚陡然尖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