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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仁熙思考了半天,对我们说:“在我们韩国,这么美的女人都当明星去了,不会参军。”
我敷衍的“哦”了一声。此刻魏大头和李大嘴两人正如沐春风,目不转睛的盯着于燕燕远去的背影。
46、
这是我在沙漠野外夜宿的第一个夜晚。将器材、设备、文件、记录全部安排好后,我们热腾腾的吃了顿晚饭。李仁熙抱怨没有肉,换来一顿白眼。很快他将会知道,以后热饭每天只有一顿,早中饭都是冷馍。荒漠里最重要的是节约物资,多、快、好、省的干活。当年我妈听说我上考古系后哭的不是没有道理,从某个角度看,这是我能想到的最脏、最累、报酬与付出最不成正比的职业,现在还要加上一个可能也是最危险的职业之一。
吃饭的时候魏大头不忘和于燕燕搭讪,“嘿,你知道吗,我有可能获得国家青年学者计划项目基金的资助。”
于燕燕问:“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魏大头的前半生一贯信奉失败是成功之母,所以后半生他总是立于不败之地。
“关系很大。你想想,我们国家未来的学术研究,带动社会政治、经济、文化各方面发展的人才,就是靠我们这些青年学者。毛主席曾把我们这类人定义为早上七八点种的太阳,现在我虽然已经是九点多钟的太阳,但仍然为社会贡献自己的光和热。我这次到营盘来,不是一时冲动,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的计划是通过这次考古发掘获得第一手资料,从而在博士毕业时以高质量的原创性研究跻身国内一流研究所,然后……”
于燕燕直接站起身来,拿着已经吃完的饭盆走出帐篷。
我不无幸灾乐祸道:“然后你就可以当上国家文物局长助理了吧?”
魏大头说:“那是最后一步,中间还有很多规划。”
高宏在旁边冷冷道:“省省吧,你不过是个在读博士。这里哪个人没读过博士?你想的太多了。”
魏大头从容道:“不想当将军的裁缝不是好厨子。BTW,梁珂还没读博士,你不要伤害人家幼小心灵。”
我真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晚上我和于燕燕、谭教授住一个帐篷。简单的洗漱后,钻进睡袋,过了好一会才感觉到暖意。沙漠地带昼夜温差很大,我们都是几套衣服长期备着。
李大嘴和魏大头、窦淼等人住一个帐篷,陈伟和高宏他们住一起。万人嫌李仁熙没人愿意跟他一个帐篷,只好将他强X给了小王和小祁的帐篷。李仁熙嘟嘟囔囔,显然很不满意,却又无计可施。
李大嘴所在之处,必定口沫横飞,热闹非凡。听见他们帐篷里传来大呼小叫的声音后,谭教授皱了皱眉头。于燕燕扯着脖子喊了一声:“不按时睡觉的,下次跟补给车一起给送回库尔勒去。”
顿时,万籁俱寂了。
谭教授微微一笑,对于燕燕轻声道:“谢谢,晚安。”她钻进睡袋,很快便沉沉睡去。
谭教授无论在哪里,总能保持一种高贵的气度,这像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于燕燕大概也感受到了这点,向我吐了下舌头,“我喜欢她。小美眉,我也睡啦。”
于燕燕在不当指挥官的时候,有很可爱的一面。
一旦她穿上军装,神情严肃的时候,就成了让人畏惧和有距离感的一个人。
第一夜,我睡的很不踏实。混乱的做了很多梦,梦见妈妈,梦见范教授,梦见周谦,最不幸的是还梦见了黑衣女子。当我在梦中惊醒,浑身是汗,喘息连连的时候,忽然看见谭教授猫着身子,轻手轻脚的起来了。
47、
这顿时成了一道两难的选择题,答案A是继续留在温暖的睡袋里睡觉管她谁出去了,答案B是起来悄悄跟在谭教授身后看看她要去干嘛。
答案A的风险是我可能会因为贪图睡觉而错过一些秘密信息,这些信息必定与谭教授和营盘遗址有关系;答案B的风险是很可能谭教授只是出去上厕所根本没什么秘密可言,而我将不得不离开温暖的睡袋并且可能冒着被谭教授发现而产生的尴尬。
仅仅是几秒钟里我的脑海中万马奔腾,并在电光石火间忽然理解了薛定谔的猫理论为什么会成为哥本哈根学派物理学家的噩梦。猫的死活必须在开箱的瞬间才能决定,而我终于也下定决心蹑手蹑脚的从睡袋里爬起,套起外套,远远的跟随谭教授。
帐篷外不远处有一位战士在轮值。谭教授向他点头致意,大概说自己要上厕所,战士便挥手让她去了。那晚风平沙静,月亮大而圆的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