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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熙突然邪邪一笑,“怎么,关上门,再来一次?”
赵顽顽没好气,“再解一次衣怕你累死。”
冯熙笑:“倒是会累,上得马还得疾行千里,身子虚了去得军中便下不来了。”
真是能说,将她逗得笑,那内侍终于从后头翻回来,神色慌张了半晌终于这会儿缓下来了,“哎呦,吓死小的了,小的眼拙一时没瞧见冯帅与公主在这儿……冯帅就挑这小阿氅啊?这马……倒是千里马,却不算得俊的,也不好驯,冯帅可是选定了?”
冯熙道:“便是他了。”
赵顽顽听到内侍叫这马叫“小阿氅,”感觉好像在叫自己孩儿,忍不住有些感慨,但不过是孩儿的爹取的,别有另一番意味。
挑了马,赵顽顽仍将他送到宫门去,此时月下仍亮,冯熙的几个随行侍卫已在宫门外牵马等候,出了这宫门他便奔赴西北上任去了。
正好孔慈也来送,按理这时候宫门落了,即便皇帝让开,也不会让他在宫门逗留太久。孔慈这监门使给了他们不少特权,开了宫门许他们再说上一阵话。
冯熙问说,“刚才官家给的那夜光杯倒是不错,眼下月色也正好,咱们两个再喝上一杯罢。”
赵顽顽对他这临时起意倒是无奈,“这哪里去取酒去,还得问问孔大哥这门楼上有没有。”
冯熙跟她眨巴眼,“这不用你操心,我从殿上顺出来的。与他们饮那不叫饮酒,与你才叫痛饮,我既要走,总得爽快一次。”说着把个金壶掏出来,倒是让赵顽顽吓一跳,这刚才他脱衣裳都没瞧见他裤腰栓了这么一个酒壶,若不然,在那马厩里就喝醉了。
冯熙瞧出她神色,道:“若在马厩里喝,咱们两个都别想走了。”
赵顽顽心道,你倒是憋得住啊。
两只夜光杯拿出来,将那酒倒进去,月下熠熠闪光。两人交过手臂,各饮下一杯,随后面颊都漫上酡红,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冯熙瞧她的脸,笑容灿烂得如十五岁,真是越瞧着越不想走,于是深吸一口气转头离去,一出宫门,立即上马,后跟几名侍卫也上了马。他不再回头,披星戴月,就此离去。
赵顽顽盯着宫门,吸着冷风倒一丁点不觉得冷。宫门落下,重重一响,孔慈站在她身边请她回去,她愣了一会儿,抚着肚子,心想若他真的去上三年,这三年间,这肚里的小阿氅出来可真长成秃鹫模样怎么办?这当爹的三年不见,秃鹫早就能飞了,飞得远远地,再见或也难认出谁是他爹,而自己就往这方向,时时望着,总会计取今日在这里与他喝一口夜光杯里的交杯酒?风正凉,略有些凄惶,剩下她一个人,里头大殿仍旧灯火通明,但人心却皆是漆黑。
但越是黑,越得保护住自己,还有这小阿氅。
当下也转了身,不再多想亦不回头。正走回时,刘仙鹤匆匆赶来,道:“公主快去趟掖庭吧,霜小,被掖庭的勾当押下了。”
“她怎么了?程之海押她干什么?”
“说是瑞福长公主让婢女来给太皇太后献的那扳指,被她昨日一递,给打碎了,打碎之后,还隐瞒不报,瞒了一夜。方才瑞福长公主过来看太皇太后,一问,这才东窗事发,叫她过去,她直接不慌不忙也不着紧地说她打碎了,然后还辱骂了瑞福长公主身边的婢女,这下被瑞福长公主逮住,非得要她小命不可。”
还当真不给她留些许离别感伤的时间。
☆、小人心计
孔慈在后边听见内侍的这话; 稍愣了愣。赵顽顽走出几步; 转头瞧他一眼,见他站那里怔忪,却也没拦着她询问霜小。眼下也不知情况如何; 也无法同他说明; 赵顽顽便转头先回去了。
已经深夜了,往掖庭越走越黑,这当口瑞福是不可能过来的,要过来也是她手底下内监。一边走她一边问刘仙鹤; “长公主什么时候来看太皇太后的?”
刘仙鹤道:“正午时文氏与您在后头吃饭,长公主就来看望太皇太后,太皇太后一早上累了; 只将她叫到佛堂里面说了几句话。但长公主出来后脾气便不大好,在殿里头多问了几句便走了,面上不大好看,随后便有人来传唤霜小。”刘仙鹤眼里颇有些恨铁不成钢:“霜小一过去; 一口便承认了; 内侍省因为涉及您,还报了程勾当; 程勾当按着规矩便下了令要打,但还是让我来赶紧告诉您一声。”
“那摔碎的扳指呢,着人找了吗?”
“一听长公主因为这事责骂,内侍省的就立即去她房里找了,但没找着; 她又供认不讳,这内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