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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七劫浮梦,你我曾经共饮。敬万万年前,你伴仙尊左肩!”
“呀呀呀——”
阿木一笑,仰首把杯中的酒饮尽。小乌鸟则蹭了蹭阿木的面颊,一下跳在酒桌上,亦饮尽碗中酒。
宿命,轮回。无论是白金丝雀,还是乌鸟鸦儿都与沧海有不解不尽的缘。
“沈烟,最后我敬你!”阿木终于笑对沈烟。
此时的沈烟,白发尽去,光**人。倾城绝世,浅笑嫣然。柳镇五十年,沈烟终于以本来的面目示人。
沈烟的美,无需尽言。
“老头子,你敬我什么?”沈烟笑着一手举杯,一手却是轻轻地挽住阿木的手臂。那是自然而然的动作,那是一种习惯。
“敬你我之情,历劫重重,仍不失不忘;敬你伴我由仙入凡,生死相依;敬任谁谁都可来去,唯有卿永驻心底!”
阿木白发如霜,皱纹堆累。可是,这几句话,情真意切,颇为动容。甚至,阿木拿着酒杯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其实,凡世一生,又有谁能真心伴你五十年?恢复了所有记忆,阿木当然知道这抹紫衣意味着什么。
“王寒!”沈烟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可是眼中已经噙泪,“老头子!我只记得鬼尊教诲——宁要美人,不要江山!”
是呀!宁要美人,不要江山。那是爱,更是勇气!
为了阿木,沈烟什么都可以放弃。
说罢,沈烟的泪终于流了下来。
两个人酒杯相碰,各自仰首和泪而干。
………………
“老婆子,若是我死了,你怎么办?”
“你死了?那我就跟着死呗!我一个人活着什么劲?”
“不!我死了,你要好好活着。那样我才高兴……我在天上看着你……”
“瞎说!”
………………
“沈烟,若我死了,你怎么办?”
“王寒,你若死,我便不独生!”
“不!沈烟,我死了,你要忘记我,好好修行,好好活着!”
“你死了,我怎么活?王寒,我会死在你的前面。我愿意为你而死!你一定要比我至少多活一天!”
“沈烟……”
“我们一起死!”
………………
阿木的记忆恢复了。可是,酒香四散,时空错乱。为仙时的话,化凡时的话;梦里的话,心里的话。
恍恍惚惚,真真假假。
一切完全融合在酒里,融合在泪光里,融合在这最后一夜的月色里。
天洲本无月。
可是,柳镇虚空的那两轮月,似乎更圆更亮了。而两月之间,似乎正有第三轮月光渐渐亮起。
“王寒,我醉了!”
沈烟饮罢,便扑倒在阿木怀里,顷刻间泪如雨下。
一杯酒一,世凡。
仙鬼宗宗主曾纵酒独言:踽踽独行,醉解千愁。后沧海传人却云:不会!若有一日,便让你醉在我的怀里。
这一夜,也许这是最后能兑现的诺言。那便是不会荣枯的诺言!
呼——呜——
王家老宅外有风。无尽的雪,被风卷起。可是,它们都进不了王家老宅。离水的仙气,笼罩住整个古宅,除了王家的后院。
因为,王家后院紫潭荡漾。那口人棺浮浮沉沉,似乎在等待什么。
而几杯酒饮罢,阿木轻轻地抚摸着沈烟的长发,喟然深深一叹。
不悔梦归处,只恨太匆匆!阿木的大限将至。
其实,这五十年凡劫,宁静安然,不问杀伐。白庄、青庄、善生湖,纵然有生死之痛,纵然那是一场虚幻。
可是,有人陪着他。凡的痛与苦,若与仙比,其实更短。足矣!
谁能说,三界内其他人的一生就不是一场阿木般的凡劫?谁又知道,劫过了又会是什么?毕竟,真正的幸福总是遥远。
一场劫,当结束时,反而有些唏嘘!
突然,阿木原本红润的脸色,瞬间变暗。那原本清亮的目光,无尽浑浊。
阿木衰老速度,竟然肉眼可见。
其实,沈烟猜得不错,那是回光返照。阿木的生机,尽在这最后一夜。
白发零落,岁月有痕。
咳咳咳——咳咳——
阿木弯着身子,猛烈地咳嗦,一丝丝血迹从嘴角流出。阿木身上已然没有任何生机,随时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