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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向认为讨论食物十分危险。试想,当你的身体仅能靠一丁点低热量食物勉强支撑,你偏又以这种刻绘入微、叫人馋涎的珍馐图给予刺激,岂不增添它的负荷?这种画饼充饥式的幻想,容或能使人暂忘饥火中烧之苦,但就心理学观点来看,却不见得没有危险。
在囚禁的后半期,我们每日的口粮,只有一天一次的稀汤和少量的面包。除此之外,还有所谓的〃额外点心〃,计为四分之三盎斯的人造奶油,或一片劣等腊肠,或一小块乳酪,或一些人造蜂蜜,或一匙稀汤似的果酱……每天都不相同。这样的食物,热量绝对不够,更何况我们操作的是粗重的苦工,而且经常衣衫单薄于酷寒之中。至于那些受到〃特殊照顾〃的病患……换句话说,就是获准在茅舍内躺着,不必出外工作的俘虏一他们的情况就更差了。
当最后一层的皮下脂肪消失净尽,我们便活像是披上皮肤和破衣的骷髅,眼看着自己的身体一天天萎缩下去。身体消耗着体内的蛋白质,肌肉渐形消失,而后身体便毫无抵抗力。茅舍内的难友.一个个相继死去。每个人都能够精确地算出下一次会轮到谁,自己又将在什么时候撒手西归。多次的观察,我们已可以洞烛机先、铁口直断。〃他差不多了〃,或〃下次轮到他〃……我们常这样子交头接耳。晚上捉虱子时,我们看着自己赤裸的身躯,心里同样都想着:〃我这个身子其实已经是一具死尸了。我变成了什么?我不过是挤在铁丝网后寥寥几间破屋里的一大堆人体当中的一小部分罢了。这一大堆人体每天总会有一部分开始腐烂,因为它已经死气沉沉了。〃
前面曾提到,俘虏只要偷得到空闲,不知不觉就会想起食物和爱吃的菜肴。在这种情况下,读者想必不难理解,即使是我们中最坚强的一位,也非常渴望能重获大快朵颐的自由。这不是为了品尝美味的食物,而是为了确知这种使我们除了食物之外无法再思索其他事物的非人生活总算是结束了。
未曾身历其境的人,很难以想像一个饥火中烧的人内心的挣扎和意志力削弱的情形,更难以体会一个站在壕沟里挖土的俘虏,苦苦等着哨音宣布上午九点半或十点整(这是半个小时的午餐时间,这期间,只要有面包,通常都会分发下来)的滋味。面包一旦发下,俘虏总把它放在外衣的口袋里。此后,只要监工不是个苛刻的家伙,就会一再问他:〃几点钟了?〃然后珍惜地摸摸口袋中那片面包;先是用冻僵了的手指头拍一拍,再撕下一小块放进嘴里,但又使出所有的意志力,把那一小块再放回衣袋;因为,他已经暗暗发誓过:不到下午决不再碰面包一下。
光是那每天只发一次(在集中营生活的后半期)的一小片面包,就足够让我们为如何处理它而争论不休了。有的人认为最好立刻把它吃光了,一来可以防止失窃,再则一天至少有一次可以解除饥肠辘辘的痛苦……尽管为时十分短暂。另一批人则以不同的论点,证实分次食用的好处。我几经踌躇,最后也加入了这批人的行列。
一天二十四小时当中,最难挨的时刻莫过于起床时刻了。当其时,天色尚暗,三声尖锐的哨音却无情地把我们从筋疲力竭的睡眠和黑甜的梦乡中吵醒。而后,我们便开始与湿漉漉的鞋子周旋。我们的脚又肿又痛,几乎塞不进鞋内。哀叹和呻吟声此起彼落,因为处处有人碰到了麻烦(譬如,替代鞋带子的那根电线折断了)。有天早上,我就昕到一个向来很勇敢很持重的难友哭得像个小娃娃。原来他的鞋子缩水了,他穿不下,必须光着脚在雪地上行走。在这痛苦的时候,我却找到了一点点安慰:我从衣袋中掏出一小块面包,以专注的喜悦大声咀嚼着。
112 '性'趣缺缺
12 '性'趣缺缺
营养不良除了使众俘虏神往于食物之外,很可能也是性冲动普遍阙如的原因所在。在清一色男性的集中营里,心理学家必然会注意到一个现象:这里压根儿没有性倒错(Sexual Perversion)。这和其他纯男性的团体(譬如军队)恰恰相反。究其原因,除开初期的惊骇之外,营养不良似乎是唯一的解释。即使在梦里,俘虏对于〃性〃仿佛也是兴趣缺缺……尽管他的挫折感,以及较纤细、较微妙的感觉都能在梦中明确地表达出来。
近乎原始的生活,以及仅仅为了自保就必须使出浑身解数的生存环境,使得绝大多数的俘虏完全漠视了于自保无益的其他事物。这也便是我们普遍缺乏感情的原因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