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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摔摔得骨头隐隐作痛,还未回过神来,只听稚嫩童声迭声叫唤:“大哥,大哥,你没事吧?”
这个声音李建成再熟悉不过了,他垂着头,又怔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直视眼前的人儿,将信将疑道:“世民?”
“恩,是我呀,太好了,我还以为哥哥烧傻了呢。”五岁的李世民小手拽着他的衣襟,半趴在他身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应和着温暖的阳光,显得无比天真。
李建成仔细地看着眼前的弟弟,从面团子似的脸到肉嘟嘟的下巴,然后目光停留在温暖的细幼的脖颈。他分不清哪个是现实,哪个是梦境,若现在是个梦,明明已经死了的人,如何做的了梦?若他被李世民射杀在玄武门前是个梦,是否是得了天神眷顾,得了一个启示?
若,若他在这个时候把世民杀了,那么后面的一切就不会发生了吧?他想起那时李世民冷酷的双眼,一箭穿心,连半点犹豫都没有,那时的元吉,满脸血污那时心中的痛,那时心中的恨。
恨意一点点从心底浮了上来,没过了自苏醒以来的茫然无措,李建成无意识地伸出手,狠狠掐住了李世民的脖子,李世民脸上笑意未退,便扭曲成了痛苦的神情,他下意识地挣动着,还带着肉涡的双手无力地抓住李建成的手指。
只要你死了,我便不会死,元吉也不会死。李建成脸上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酷烈,与战功累累的李世民相比,他一向以仁和示人,但骨子里,杀伐决断他一点儿也不缺,尤其,是面对此生最恨之人。
他望着李世民痛苦的眼,眼底却是清澈如水的,这双清澈的眼,何以变得冷漠呢连自己的亲生兄弟都不放过。
眼看世民挣动的力气逐渐微弱下来,“哐啷”一声碎响,拉回了李建成冰冷的目光,一名侍女捂着嘴,一脸惊骇,地上是碎了的碗碟,看样子约莫是来送饭的。
李建成松了手,任由弟弟倒在一边痛苦地蜷缩起身子,捂着脖子断断续续地咳嗽。
他若有所思地眯起眼,打量着那名抖得跟筛糠一样的侍女,半晌才开口道:“你看见什么了?”与他平日里春风和煦的笑容不一样,此时是冷酷至极,仿佛一个不顺心,就可能捏断她的脖子。
侍女惨白着脸,闻言急忙跪下俯首道:“奴婢奴婢什么也没看见!”
“为何打碎碗碟?”
“是、是婢子一时大意,求大郎饶恕!”侍女不顾地上的碎片,拼命磕起头来。
“够了!”李建成喝止,他嗓子还有些沙,放低了却莫名的有些温柔的意味,“若是划破了脸就不好了,你收拾收拾下去吧。”
“是、是。”侍女惊惶地收起碎片,手指被划得鲜血淋漓也顾不上了,端起托盘匆匆行礼便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
这是她服侍李建成以来,第一次看到他冷酷的面容,仿佛换了一个人似地,并且,还要掐死自己的亲生弟弟,都说人虚弱的时候容易被鬼魂附身,大郎莫不是
李建成依旧坐在地上。
若不是侍女撞见,以他方才的手劲,下一刻便能把李世民掐死,李建成看了看自己的虎口,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不过幸而被打断了。世民如死在这里,父亲母亲那边决计圆不过去,那么好不容易重得了再来一次的机会,也就这样罢了。
而身边这个年仅五岁的李世民,即便他十年后驰骋沙场,如何英勇,现下也不过是个淘气无知的孩童,这个年纪夭折实在再容易不过。
慢慢来,李建成告诉自己,即便这是一场梦也无妨,他定要李世民死在他的面前。
“大哥”
李建成有些意外地看着一旁缓过气来的孩子重新牵起他的衣角。李世民肉嘟嘟的脸颊失了血色,脖颈上还有一圈极深的青瘀,带着泪水的双眼满满的都是委屈,人见犹怜,他却只觉厌恶,想必就是因为这个弟弟惯会装可怜,自己才会如此疼爱,任他闯多大祸事都尽力包庇,只可惜现下还不是除掉他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有保障… …勤奋起来了的卿
借刀杀人(上)
李建成缓了神色,道:“过来,大哥给你揉揉。”
李世民听话地躺到李建成怀里,撅着嘴小声道:“大哥,世民做错什么了吗?”
李建成没有回他。他轻柔地按揉着淤痕,只是掐握时力道太大,这痕迹恐怕是消不去了。
李世民见大哥虽依然面无表情,手下动作却是温柔的,他才五岁,即便还因着方才的事而有些胆怯,但他向来亲慕这位兄长,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