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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拱桥,蝙蝠从它的鼻孔里穿过
上帝盘坐在桥的中央,通过
一只蜥蜴嗅到了死亡
那浴出玫瑰池的迷人体香
千年以后的诗,将是月光的叛逆
而明月依旧肥胖
为无数文字的蛆蛹提供营养
千年以后,它们就已经成为伫立者
我曾经立下誓言:让自己裁夺自己的言行,不能因为他人的评判而扰乱我决绝的追求和为追求而必然的言行!
远离了故土,我是那样义无返顾,连多回首一次的念头也打消了。是时间和生存将其身子带离了故乡,而将灵魂也带走的,是我自己。
故乡,一个遥远而又亲近的梦,但它只能存在于我苦心经营的文字之中。我流泪、叹息、激|情四溢的方向,早已迷蒙一片。
誓言在生效,我因不接纳他人的意见和安排而使誓言更加孤立,就像我自身的形式和生活。没有多余的理由让曾经爱过和我爱过的人能清理他们的思路,从而加深他们对我的印象,从而把我拉进他们的生命,进入他们的人生秩序。当然,这是不可能的!时间在流失,我业已找不到理由了。
我是我的独断!彻底的,没有前因也从不企望后果的,决不退却的独断。
这样,我幸福,胜任幸福,带着它,在旅途上,看尽天下风胜,为生命寻得海阔天空,千山万水,并以游子的身份,旅行在永恒的迁徙、永恒的变换之中。
一块被风雨损坏得不成模样的石碑出现在我眼前,碑后是一座依稀可辨出昔日主家富贵荣华的荒冢。当地农人道不出个子由来,我想该不会是哪个包茅封王的某朝代的皇室族亲,长眠于此吧?碑上字迹残缺不全,看不出上面曾以多么美妙的文字记载了谁的身世。如果真的要推测一番,此墓最迟也该是清代初年吧。
在山的另一侧,又见到一座孤冢。它仿佛要同我搭话似的,在林间阴影中突然亮煌起来。碑上落款是光绪八年,死者姓艾。我疑心是当地的苗人首领,或者是苗家殷富之族,不然,贫民百姓是难以花销巨资筑此豪华之墓的。
人死了,一条简单之至的规律。他们就在脚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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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那些对历史投注了相当心血的人,他们研究历史,探讨文物,挖掘古墓,结果又会怎样呢?他们有没有过这样的疑问:自己是在研究历史,还是在触摸曾经鲜活的生命?拂开历史厚厚的风尘,人们都会发现,生命,高贵和卑贱的生命都作了时间的抵押,它们共同的结果使历史本身并没有意义。是的,人类历史的一切作为(战争,政治,商业,贸易,家庭等)都是以生命作为核心的,也是以生命为交换的。
只有生命。只有生命。也只有生命。我们除此之外无法获得价值。
第十卷 第三章(1)
我没有带记事簿的嗜好,即使是特意为了某个题材或偶然闯入一堆历史的陈迹中,在无数建筑、雕刻、坟墓、石碑、牌坊面前,我只希望留有一个稀微的印象,而不愿意一一详实地将它们记录在本子上,供日后的创作使用。
我始终觉得创作是一种充分的意念,有一点儿“生活真实”即可,文学仰仗的是绝对而充分的想象、联想和最大能力上的“编造”“虚构”。虽然纪实文学和电视的现场直播同属一个道理,但我仍然坚持,文学作品,尤其是小说和诗歌的制作,没有大气的联想和想象,没有虚构最大限度的张狂,没有“打碎生活”“重组生活”成“自我的生活”的工程,就甭谈什么创作。
我厌恶过于的真实,自然厌恶“搜集”素材时必有一支温和驯良的笔和闪闪洁白的记事簿,这种徒劳的行为总使我想起小学生背运算法则的可笑举措。
生活原搬到纸上,把别人的原创引入文章称为引经据典,是一件轻松又吃力的差事。“忠实于生活本身”这种提法是不是显得太虚假了一些?生活本身又是什么?
不谈了,这些问题其实也太没意思。评论者们喜欢,就让他们为自己喜欢的观点和事情欢天喜地去吧。
县城的邮局是一篇微型小说。
我得立即将一本书和几篇文章寄出去,下午便来到了邮局。我原以为作为“微型小说”技巧之一的“出人意料”的结局与我无多大干系,不料我真的就像在写一篇出人意料但又司空见惯的小小说。
那个长相酷似做作的“放飞”这样一个动词的女同志拿了我那张五十圆面值的钞票左看右看,上瞄下瞅,几番欲站起来,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