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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邓七在前,崔长青后跟,安详地进入客堂。崔长青似乎不知危机已至,泰然地问:“喂!七爷,谁找我啦?”
邓七向大枯牛汉子‘指,奸笑道:“偌!就是这位爷。”
大枯牛双手叉腰,大肚皮毛茸茸,巴首靶亮出,怪眼一翻,老公鸭嗓子刺耳:“你,就是崔长青?”
崔长青左看看,有三个人。右看看,也有三个人,前后共是八个人。他开始看出不对,开始惊疑,开始害怕,畏缩地说:“不错,是我,诸位是……”
“你从湖广来?”
“是的……咦!兄台怎么知道?”
“你作何生意?”
“哦!正当行业,贩牲口。”
“槽上那匹乌锥马是你的?”
崔长青恍然,点头道:“不错。”
大牯牛怪笑;大声说:“我买。”
崔长青摇头,拒绝道:“不卖。”
大牯牛瞪眼,怒声叫:“你敢?”
“讲不讲理?”崔长青不示弱地问。
“讲理?理字多少钱一斤?”
“真定城难道就没有王法?”
“王法是给人看的,能看不能用。”
“你是……”
大咕牛不耐地挥手,怪叫道:“太爷没空陪你打哈哈斗口舌,来人哪!”
邓七抱拳欠身,恭敬地答:“徒儿在,请师父吩咐。”
大牯牛摸摸大肚皮,说:“给他一吊钱,叫他写一张卖契。”
邓七掏出一百文钱,提着串绳,在崔长青面前晃了晃,然后丢在他脚下,说:“小子,快,收下,到柜上写张卖契。当然,契上不必写上卖价,就写卖断好了。”
崔长青假装迷糊,问道:“卖契?卖什么?”
“不错,卖契,卖你的乌锥马。”’
“什么?一吊钱买我的乌锥马?”
“对,那是对你客气。”
“不客气……”
“不客气分文不给。”。
崔长青不再示弱,摸清了对方的来路,他暗中已有所决定,不再装出怕事像,哼了一声说:“在下再说一遍,不卖。”
大牯牛大感意外,厉声问:“你说不卖?”
崔长青无畏地逼视着大牯牛,一字一吐地说:“不卖就不卖,你又没聋。”
“反了!”大牯牛厉叫。
“天子脚下,你敢造反?”崔长青顶回去。
“气死我也!”
“你死了,天下虽不至于因此而太平,至少不会比现下更坏。”
“揍他!”大牯牛愤怒地大叫。
邓七应声扑上,莽牛头凶猛地向崔长青的胸口撞去,声势汹汹。
崔长青闪身出手,按住邓七的背腰,向前顺势送出,借力加力用了半分劲。
邓七一头落空,收不住势,“砰”一声大震,撞中了对面的一位同伴,在惊叫声中,两人跌成一团,鬼叫连天挣扎难起。
大枯牛一惊,吼道:“都给我上,打死他!”
五名痞棍像阵风,同时上扑。
崔长青一声低此,指东打西,进迟如风,一拳放翻一个,伸脚挑倒另一名,“叭”一声耳光声脆响,又击倒了一个。
“噗!”第四个痞棍耳门挨了一击,跌出丈外爬不起来了。
剩下的一个看出不妙,转身逃命。却被崔长青一把抓住腰带,大喝一声,高举,飞掷,“砰”一声大震,丢在柜面向里滚,跌入柜内去了。
大牯牛大惊,片刻间七个人全倒了,落花流水,怎能不惊?惊怒交加中,双手箕张,饥鹰搏免势如山崩,向崔长青扑去,一看便知要用摔跤术,定然是此中好手。
崔长青向下一蹲,高不及三尺,右肘凶狠地撞出,力道干钧,“噗”一声响,正撞在毛茸茸的大腹上,如击败茸。
“哎!”大牯牛惊叫,不进反退,踉跄退了三四步,伸手急拔匕首。
崔长青怎肯让他撒野?如影附形跟进,一脚疾飞,正中手腕。
大牯牛的巴首刚出鞘,立即飞抛出丈外。
崔长青铁拳如电,“砰噗噗”一阵暴响,拳拳着肉,记记落实。
“哎……哎唷……”大枯牛嘎声闷叫,不住挥舞大手封架,不住后退,最后倒飞而出,“砰”一声大震,跌出店门去了,四仰八叉躺在阶下,似乎浑身的骨头都崩散了,躺在那儿象座肉山,爬不起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