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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木儿!”持盈猛然提高了音量,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看着他,“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你刚才不是答应过我,会像朋友一样笑着和我告别吗?”
博木儿面无愧色地出尔反尔:“我后悔了,像这样一个脾气暴躁又欲加之罪的男人,根本不配拥有你,我能做得比他更好,跟我回去,我一生一世都会好好照顾你们母女。”
崔绎愤然喝道:“你休想!持盈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岂是你说带走就带走的?持盈,还不过来!”
博木儿怒道:“你当是唤狗吗?”持盈刚要迈步,就被他抓住了胳膊:“不要过去!”
持盈却用力甩脱了他的手:“你别闹了!我那天对你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我不会改嫁给你,娴儿也只有一个爹爹,你的救命之恩我一定会报,但绝对不是用以身相许的方式!”
崔绎嘴角浮起胜利者的微笑:“听到了?”
持盈又转过头来瞪他:“王爷!你也别太过分了,当初谢家命人把我送出宣州,再找个僻静的角落杀了,要不是博木儿路过救了我,我和娴儿早就是死人了!”
两个男人都默默地闭了嘴,只不断用充满敌意的眼神互瞪。
曹迁策马返回:“王爷,夫人,马车已经备好,是否立刻启程?”持盈央求地看着崔绎,崔绎不快地咂了下嘴,道:“不急,明天再说,先附近找家酒楼坐下来吃顿饭。”说着便朝能看见的最近的一家酒楼走去。
“走吧。”持盈招呼道,博木儿的脸色依旧难看,但还是跟着去了,毕竟就这么走掉、不战言败,不是他的作风。
两匹马被牵去马厩里歇着,小二热情洋溢地将四人请上二楼雅座,等上菜的工夫,持盈问:“王爷看到我留下的信了?”
崔绎“唔”了一声,手指敲打着大理石的桌面,曹迁补充道:“王爷看了夫人留下的信,当场吐血昏了过去,幸亏先生机智,看出信里另有玄机,否则真就上了谢家人的当了!”
博木儿冷笑着嘲道:“愚不可及。”
崔绎还没说什么,曹迁就怒了:“你骂谁愚不可及?”
“谁认就骂谁。”博木儿抄着胳膊冷冷地道。
他们俩为争持盈而吵架的时候曹迁不在,但桑朵说持盈是他们族长的女人、博木儿说小崔娴是他的女儿,这些话曹迁可都是听在耳朵里的,对于这个趁崔绎持盈夫妻分离而想趁虚而入的卑鄙小人印象可谓差到极点,拍桌就跳了起来:“我自十四岁投奔王爷以来,王爷待我恩重如山,曹家上下都是托了王爷的福才能衣食无忧,任何人想在我曹迁面前说王爷一句不是,哪怕你是夫人的救命恩人,我也决不饶你!”
“仲行,”崔绎沉声喝令,“坐下。”
曹迁义愤填膺,不愿听从,手按在刀柄上似乎想冲上去和人大打一场,崔绎又提高了音量:“坐下!不要在客人面前丢脸!”曹迁无奈,只得忍忿坐下。
走到酒楼的一路上,崔绎已经冷静了不少,持盈的态度就是对他最大的支持,占了这一优势,自然也就不怕这布夏族族长再翻出什么花来。二愣子王爷不喜欢动脑筋,但胜在能听得进人言,持盈说要谢谢恩人,那就得先谢谢恩人,谢过以后再来战个痛快。
酒菜陆续端上来,崔绎亲手斟满四杯酒,然后举起自己的酒杯向对面的博木儿致意:“恩公救我妻女于危难之中,此恩情本王铭记心头,日后恩公以及族人若有所求,本王绝不推诿,必舍身以报。请。”
博木儿不屑地哼笑一声,道:“我布夏族儿女生是草原人,死是草原的魂,绝不会投靠北狄或大楚任何一方,更不会有求于任何人,我救的是持盈,而不是什么武王妃,王爷的谢意,恕我不敢领受。”
崔绎也不动气,淡淡地说:“你承认也好不成承认也罢,持盈是本王的王妃,这一点永远也不会改变,你若非要将两者分剥开来看待也随你,君子一诺千金,绝不会因为小人矫情而动摇。”
持盈:“呃”
博木儿只当什么也没听到,对持盈说:“有朝一日他若负你,就到管外来寻我,无论何时我都会等你。”酒也不喝菜也不吃,起身就走。
雅座里只剩三个人大眼瞪小眼,崔绎骂了一声“给脸不要脸”,径自喝了酒,拈起筷子开始吃菜。
持盈叹了口气,也知道他们二人不可能握手言和,遂不再强求。
入夜后,三人找了客栈住下,持盈将女儿哄睡以后,又去洗尿布和围嘴,崔绎在楼下练了一会儿剑,满身大汗地进门来,见状上前道:“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