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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横天突然抬头沉声道:“我有一言,不知道是否该说?”
“你说!”她面露期盼。
“四小姐嫁到刘家,以后米某就不方便去刘府替小姐诊病。这些年来小姐身体大进,全赖细心调补,以后到了刘家,还请小姐注意身子,这两样丹药对体弱之人极具效用,还请小姐带在身上。”
“你要说的就是这些?”
“丹药炼成不易,这两样药,就权充是米某的庆贺之礼。”他话说得从容,却不敢对上她的目光。
“庆贺?”青岚又是错愕又是悲伤,没料到他竟然如此绝情,明知道她要嫁给刘天霖那个纨绔子弟,却不肯多说一句阻止她。
“是庆贺,祝小姐早生贵子。”他把话接了下去,低低的说完。
“借你吉言。”青岚胸口一阵剧痛,接过珠圆手中的两瓶丹药,紧握手中。“我说过了,会嫁到好人家去,有钱有势,一样不差,米大夫,我是这么说过吧?”
米横天没多说什么,只是微微点头。
她笑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但还要勉强摆出大小姐的派头,冷淡的扫了他一眼。“米大夫,多谢你来贺喜,我一辈子不会忘记你的好意,你走吧!我累了。”
他抬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像是想说什么,但到头来一个字也没有说,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退身离开小阁。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青岚只觉得心一阵一阵的冷、一阵一阵的寒下去……
事实已经证明,他对她真的没有一丁点儿的在乎,所以……她会嫁,穿着这袭本来依然天真时,亲自为他俩绣的嫁衣。
那绣嫁衣时的欢喜,她依稀还记得,对照如今心中哀莫大于心死的冷凉,是多么的讽刺呵!
菱儿似的唇角悄然弯起,挑勾出一抹充满讽意的笑容,一直压抑着的叹气却再也忍不住地逸出她紧抿的唇。
“自古多情空余恨,”她对着镜子这样说,“既是余恨,就让一切成为东去流水吧!”
闭眼起身,刚才那个沉浸在哀愁之中的女人已不复见,冷,成为她唯一的颜色。
“放弃了吗?”
暗夜中传来一阵清浅的叹息,青岚愕然回首,却没有因为这不该存在的声音而感到丝毫的惊慌失措。
明眸四望,终于在小门外的窗台上找着了那声叹息的主人。
“你是谁?”她的质问太沉稳,那份沉稳让饶天居满意地颔首浅笑。
虽然她给人的感觉不像如倩那般温婉,但是那股让男人都惊叹的沉稳特质,或许更适合米横天。
面对面的照会,让他更加坚定了他的想法,放手一搏是他现在唯一打算做、也唯一能做的事情。
“你是谁?”
感觉不到来人的恶意,青岚也没有呼天抢地的打算,索性往椅子上坐下,直接与他对话。
“你不害怕吗?或许我是个采花大盗。”饶天居真的很好奇,鲜少有姑娘能对像他这样莫名其妙出现的人,反应如此平静的。
“你不像。你必定有所求而来,但绝对不会是采花大盗,你没有那个气质。”
多轻蔑的说法啊!
说得活像他长得不像采花大盗是一件多么丢人现眼的事。
“你……”头一次,向来辩才无碍的他竟然被一个女人堵得哑口无言,激赏更是毫不保留地从他的眸底透了出来。
“那你也不问我因何而来吗?”他笑问。
“有些事,不必问自然能够知道答案。”就像是在和一个老朋友说话那样平静,她的聪颖慧黠毫无保留的显露。
“如果我说,我来是为了阻止你明天的成亲,你也不在乎吗?”
迎向饶天居审视的目光,青岚轻轻地摇着头。
应该在乎吗?
为什么要在乎?
明天是不是要成亲,从来不曾在她的心底有过任何的影响,虽然表面上说得云淡风轻,但其实她的心底很清楚,她是在赌,赌米横天对她是否有过任何一丝一毫的在乎。
而现在,她赌输了。
既然输了,那么成不成亲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她不在乎,一丁点儿也不在乎,她已经得到想要的答案了。
“既然你不想嫁给刘天霖,为啥还要嫁?”他不解。
女人与男人似乎永远是截然不同的物种,男人总是无法理解女人们在想些什么。
“因为刘家有钱有权,而且刘天霖还是个蠢蛋,可以让我耍弄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