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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没有做声,却依言低头裹伤。尹千觞咬着最后一个馒头,冷不防看见有东西向自己飞来,下意识伸手接住。还未细看,便听到欧阳冷冷的声音:“把脖子弄干净了再出门,免得吓到别人。”说罢起身出门。
尹千觞松开手,掌心赫然是一盒伤药。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有小炒肉~
玖
两人在寺中住了十几日,没人说要走,也没人再提过那天的事。
欧阳又恢复了以往从容温雅的风度,尹千觞则常常消失,暮晚方归,身上残有酒气。两人之间,亦是相处如常,那天的一切,仿佛从没有发生过。
转眼便是除夕。
和尚虽是方外人,却也未能免过节的俗。加上趁着年节前来祭拜供奉的香客,主持额上的皱纹似乎也为此舒展不少。除夕这日,小沙弥提来一只篮子,尽是上好的香果素菜。欧阳问难得没有出去的尹千觞:“今日大节,可要去梅林中小酌一番?”
尹千觞摸摸昨天刚盛满的酒筒,嘿嘿一笑:“果然瞒不过你。”
梅林极大,一路行来,香留襟袖。尹千觞看前面那人在如雪花海中缓步而行,绿萼玉叠,垂枝横波,却不皆及他垂眸一笑。
行至湖畔,欧阳道:“前面有间木屋,倒是干净。却不及在外面来得有趣,千觞以为如何?”
“外间风大,还是进屋吧。”
欧阳也不坚持,便向木屋走去。进得屋中,却是一愣:“谁来过了?昨日还没有这张琴。”
尹千觞道:“近日寺中客多,大概是哪位熟客赏梅后忘了带走吧。”
欧阳道:“许久未弹琴,我却有些技痒了。趁主人没来,我且借用一下。”他本是琴中圣手,近前一看,不由摇头叹息:“此琴漆光虽尽,显见年代久远,木色却有些凝滞。且纹若蛇腹,乃为下品。不过寓居于外,又有什么好讲究的。”
他在案几前坐下,拔弄试音,拿准这张琴的音准后,便开始奏曲。
尹千觞从未听他奏过琴,当下听来,只觉清泠若水,闲适自得之中,隐有郁积之气。但声调一转,又是云住雨收,天光云影,明净无垢。
他正听得沉迷,铿然一声,却是弦断了。
“别人的琴,果然不如自己的顺手。只是弄断了人家的弦,却是不该。”欧阳将琴池暗格打开,取出蚕弦方要更换,只见血珠殷红,顺着先前受伤的手指流下。
“你怎么样?”尹千觞这才想起,他的指伤刚刚愈合,连忙俯身去看。情急之下,手中酒筒一斜,洒了欧阳一手。
酒液泼到伤口上,引得欧阳蹙起眉来。尹千觞也顾不得道歉,卷起衣袖想替他擦掉,却被止住:“力道太重,指上受不住。”
“那要怎样……”
尚未说完,便见欧阳低头将酒液一一舔去。沾了酒气与血的唇泛出淡淡的粉色,并指如削,酒液粘连。看在尹千觞眼中,说不出的盅惑。
瞥眼见尹千觞呆呆看着自己,欧阳微奇:“怎么?可惜这酒?”他略抬起手,“那你来替我弄干净。”
他本是随口一说,不想尹千觞真的低下头,细细舔遍他掌心。欧阳惊得想抽回手,却被尹千觞握住不放。
欧阳方要喝斥,便听尹千觞说道:“少恭,那日你问我的话,当时我便有了答案。这许多天来,我想了种种事情,也一直没有变过。
“你比我性命重要,但我却不想死,我只想同你一起,好好活下去。”
一起活下去——欧阳蓦然睁大双眼,死死瞪着尹千觞。
那天这人说的,他都听见了。这人说,他不必太在意结果,或许还会有新的转机。他细细思量,也觉自己是关心则乱,单凭一面之辞,便狂乱如斯,实在枉活了这些年月。三苗秘术固然灵验,但焉知其中别无隐情?
虽已生出新的希望,他心中的消沉却未散去多少。他想,静居一段时日再做打算不迟。但内心深处也知道,这只是托辞而已。他怕,怕这点希望重新被打碎,到时他不会再有任何抬头的勇气。
但这个人说,要同他一起活下去。
类似的话语他听过不知多少次,最后,他依然形单影只。
见欧阳眼中的神采慢慢黯淡下去,尹千觞只当他是被自己吓着了,自嘲一笑,说道:“是我孟浪了,但是,无论你怎么想,我心意不变。”说罢,他轻轻吻上欧阳眉心。他忍不住想亲近他,却又怕唐突了他,便想到这折中的法子。
太过靠近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