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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離好久沒這麼輕鬆過,兩人漸漸從一周見一面,發展成兩三天見一面,見面地點從公園、影院、餐廳發展到家裡。
其實剛開始,葉老師提出想來家裡坐坐的時候,白離是有一點排斥的。
因為他不知道聞君何看到會怎麼想,會做出什麼舉動。
聞君何自從搬到隔壁,真的老老實實地和白離做了一年鄰居。
這一年來,有大約一半的時間,聞君何都在雲城。回平洲或者出差,他都會和白離說一聲。他還是常常找各種由頭來白離家蹭飯,也常常看著白離默不作聲。
似乎這樣的陪伴就讓他很滿足。他沒再說過什麼過激的話,做過什麼過激的事。
但風平浪靜畢竟是假象。
在葉老師第一次來白離家做客並吃飯之後,聞君何就敏銳捕捉到不一樣。
他就在牆外站著,也不進來,不聲不響盯著屋裡的燈光,仿佛能盯出個窟窿來。房間裡那笑聲像一把鈍刀,將他心口剁得呼呼漏風。
晚上九點,葉老師告辭離開,在院門口沖白離擺擺手,示意他別送了。
「回去吧,太晚了,」葉老師溫溫柔柔笑著,看著白離的眼裡有光彩流動,意味深長說了一句,「我會以為你捨不得我。」
這是他第一次說這麼曖昧的話。之前兩個人相處,談天說地,雖然氣氛融洽,但葉老師很有分寸,從不說這樣的話。如今他們接觸一個多月了,都是男人,心裡明白對彼此的感覺, 葉老師不想再拖著。
白離擺擺手,看起來並不反感:「好的,那你早點回去休息。」
葉老師便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白離關了院門,轉身往回走。沒走兩步,像是有感覺,回頭一看,聞君何果然站在門外,隔著鏤空門,目光定定地看過來,一聲不吭。
白離只得調頭回來,不過沒走太近,也沒開門,隔著幾步距離問聞君何:「還沒睡?有事?」
聞君何被白離一臉明知故問以及渾不在意的表情氣得要死。
之前在雨林,在別的他看不見的地方,有情敵也好,曖昧朋友也罷,總歸都沒有畫面,現在好了,不但畫面感十足,還是8d立體動感環繞。
偏偏他還不能發作,因為沒有身份和立場,頂多他也算是白離的追求者之一。
「沒睡,」聞君何硬邦邦地回,「有事。」
白離雙手插兜,重心放在一條腿上,很放鬆地打了個哈欠,然後給了對方一個「有事說事我自會洗耳恭聽」的表情。
「你開門,我進去說。」
白離眼睛眯了眯:「開門不必了吧,這麼晚了,說完我就去睡了。」
聞君何只覺得自己手心發癢,要用十二分力氣才能克制住把白離家的鐵門撕爛的衝動。但他忍住了,不能因為一時衝動毀了自己經營多年的「渣攻回頭」形象。
借著姣姣透明的月光,白離觀察著聞君何的表情,判斷這人現在是個什麼狀態,預估了一下他爆發的概率是多少。
「你不能和他在一起。」聞君何雙手握住鐵欄杆,上面細微的凸起磨得他手心疼。
「為什麼不能?」白離微微皺眉,仿佛聞君何問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
「你喜歡他嗎?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嗎?」
「我們剛認識,還在相互了解中。」白離只回答了第二個問題。
白離一開始和葉老師接觸,就挑明了兩人先從朋友做起,試試有沒有可能往感情上發展,如果雙方有一方勉強,那就退回到朋友位置。這也是他面對葉老師能收放自如的原因。當然這些話他沒必要和聞君何說。
「他戴眼鏡,」聞君何絞盡腦汁,開始找理由,「你不喜歡戴眼鏡的。」
「我只是不喜歡你戴眼鏡,」白離有些無語,口氣便沖了點,「你戴眼鏡看人的時候,很冷漠。」
聽白離這麼說,聞君何明顯愣住了。他知道白離不喜歡看他戴眼鏡,後來他就很少戴了,但一直不知道具體原因。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說了有用?以前你什麼時候把這種事放在心裡過。」
「好了,」白離站直了身子,擺擺手,小聲嘟囔一句,「翻舊帳沒意思。是你問我才說的。」
兩個人沉默了好一會兒,聞君何全身的焦躁都被「戴眼鏡的冷漠」這一真相打壓了個無影無蹤。
現在的聞君何已經不是以前被情緒沖昏了頭的聞君何,說不出「我會殺了他」那樣的話。但他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