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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教他學著怎麼矗立在塔尖不倒,卻沒人教他怎麼真心對待一個人。
他對奶奶的記憶已經很模糊了,卻唯獨記得奶奶說過的這件事。
然後笑了笑,月光下的眉眼閃過一絲溫柔,快得抓不住。宋昕疑心自己看錯了,想再確定一下,聞君何又恢復了一貫的冰塊臉。
「白離有兩顆發旋?」宋昕問。
聞君何點頭。
宋昕忍不住懟了一句:「他就是長了滿頭髮旋,也是你逼的。」
聞君何不理他,慢慢吃完一個貝果,又去拿另一個。
宋昕聞不了煙味,他不好抽菸,但需要不斷咀嚼來緩解焦慮。直到吃完盤子裡兩個貝果,感覺才好了一點。
台階留了,他以為白離會順勢下來,可是沒想到白離看上去更加心灰意冷。
「你這台階留的,還真是崎嶇。」宋昕簡直無言以對,「那他如果真的來求你,你怎麼打算?玩兒一個月,再甩了他?還是和以前一樣耗著?」
在這之前,其實聞君和對未來沒什麼打算,他覺得和以前一樣沒什麼不好。但反向設想一下,一想到白離不在了,就不行。他的喜怒哀樂這個人再也不在意了,躲在他看不見的角落裡過自己的日子,重新找個愛人,在別人耳邊訴說濃濃愛意,沖對方撒嬌、發脾氣,甚至說夢話,一起旅行、吃飯、看電影,一想到這些,他就受不了。
這些事情,白離只能和他做。把自己的位置換成任何一個人,聞君何都沒法想像。
他思考了幾分鐘,突然發現,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
所以他說了往前推幾個月他絕對不會說的話:「過明路也不是不可以。」
這下子輪到宋昕驚訝了。他當然明白「過明路」的意思,就是見父母、結婚、公開。
「君何,你認真的?」
「嗯。」
宋昕倒吸一口涼氣。其實這話他不問也知道,聞君何這個人,沒做好的決定是不會說出口的。但這事太大了,且不說白離會不會回心轉意,單單聞家那些人就有夠鬧的。
也不能說聞君何的家庭氛圍不好,反正大家族就是那樣,各種利益都分割好了,讀書、交友、婚姻,都從小被標好了標籤,拿到天秤上稱好了重量,也做好了安排,力求利益最大化。聞君何當然也不例外。婚前怎麼玩兒都行,但如果真要找個男人結婚,光想一想就知道聞家的阻力有多大。況且聞君何現在才26歲,父母正當壯年,不會放任他如此隨心所欲。
宋昕很快從驚訝中冷靜下來。
「原本我也和大家一樣覺得,你就是玩玩,沒動什麼真感情。後來想想不是,沒人能逼你做你不願意做的事。可現在來看,你這個人啊,當真是主意大得很。你不後悔就行。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
聞君何轉過頭來,靠近了宋昕一點,擺出認真受教的表情,連眉眼都是凝重的——他最近太苦惱,這苦惱又不便和別人說,原本覺得不是大事,後來真的發現不可控之後又拉不下臉來做一些從未做的事,今天宋昕跟他說了這些,他是有些開悟的——但當他聽到宋昕的提醒之後,立刻陷入自我懷疑之中。
「感情是需要經營的,當然也需要心思。可是這種心思不能是壞的,你在商場上爾虞我詐是為了達到某種目的,但感情上行不通的,尤其是對白離這種人。喜歡就不要放手,這是很簡單的道理。非要弄的人一再對你失望,等徹底控制不住了,那時候後悔就晚了。」
「我沒有要放手。」聞君何說。
這話不假,他從未想過分手,他覺得白離和自己白頭到老是天經地義,就像黑白交替,四季輪迴那樣,再正常不過。至於過程,感情的經營,他從未想過,沒見過白天黑夜交替還需要費力的,春去自然秋來,就這麼簡單。
宋昕聽得心裡冷笑,暗忖聞君何要是有一半經營公司的智慧去經營感情,白離怕是永遠不會離開他。
「好了,說點當下的。白離要是非要走,你打算怎麼辦?」宋昕問。
聞君何垂著眼沒說話,像是第一次思考這個問題,但很快他又恢復了穩操勝券的狀態:「他走不了的。」
而後又補上一句:「他只能回來。」
下午三點,白離從公司大樓出來,走到路邊一個咖啡館裡,點了一大杯石榴汁和手掌大小的冰激凌蛋糕。十分鐘,他就狼吞虎咽吞進肚子,太陽穴冰得生疼,眼淚也都冒出來。
他愛吃甜的,因為甜食讓人開心。不像聞君何只愛吃咸口。他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