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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能事事淡然冷静,处理事情的时候,稍有些偏差,就会让多年的筹谋毁于一旦。
还有太多重要的事情要做,他绝不允许自己被任何不该有的情愫扰乱心绪。
已经过了一整夜。
挖掘地道有大量的土挖掘出来,在众人眼皮底下,转移挖出来的土就成了最大的问题。
他本以为如故会有什么好主意把土弄出去。
结果如故压根不把土往外运,全堆在了无颜的大榻上。
土不往外运,外头暗眼又怎么可能会想到这屋里正在挖地道?
他们整天盯着两个院子里进进出出的人,防着如故给金竹易容混出去。
人不从屋里出去,他们就觉得没有问题。
只要再过一天,地道与钱家的地窖相通,人从地底下送走了,他们还傻乎乎地在外头盯着。
云末瞟了一整夜没有合过眼的如故一眼,看向无颜的那张大榻,榻上的被褥被掀开,上头泥沙堆得像一座小山。
就算过后再怎么清理,也会有沙土从角角缝缝里走出来,寻常人睡着都会很不舒服,无颜生活琐事上样样穷讲究,让他往这榻上一躺,他脸上的神情想必会极为好看。
无颜这屋子外头是一个池塘,那池塘有好几尺深。
云末在知道如故要在这里挖掘地道的时候,就已经做了些安排。
挖出来的土只需从窗口倒进池塘,事后自有人会下水把泥土在塘底抹平。
哪知如故对他的建议不理不顾,硬是让人把土堆上无颜的榻上,还说节约时间什么的。
地道到榻和窗口的距离只差两步,能节约什么时间?
说来说去,不过是如故变着法子给无颜添堵。
如故儿时表面乖巧,实际上古灵精怪,离开他后没了约束,把这份古灵精怪彻彻底底地发挥到极处。
如今的她可真是有仇必报,他那样对她,她证实了他的身份,不知要怎么泡制他呢。
抽筋扒皮恐怕都是轻的。
云末嘴角浮上一抹极浅的笑。
他对那一天竟有些期盼。
他并不是有受虐倾向,只是他宁肯看她怒,看她暴跳如雷,也不愿看她这张没有半点真心的笑脸。
云末不动,如故也不动,安静地看着一二三四挖地道,突然听见院子里小五提高了嗓音的声音传来,“公主,我们王爷现在不见客。”
留在洞口搬土的三菊和四竹向地道里的一梅和二兰发了个信号,一梅和二兰立刻停手。
三菊和四竹以最快的速度脱掉穿在外面防泥尘的罩衣,连罩衣和手中器具一起丢进洞中,拉过卷在一边的地毯,飞快地盖住地道口,转到屏风后,在事先备好的水中洗去脸和手上的土,从屏风后出来时,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任谁也不会想到她们在这之前还干着挖地道的活。
在这同时,如故走到榻边,放下幔帐,遮去榻上的土,向云末看去,后者只是微微一笑,放下手中书卷,慢慢起身,走到如故面前,俯到她耳边低声道:“郡主请上榻。”
如故的心脏陡然一紧,猛地抬眼向他看去。
“郡主怎么了?”云末含笑看她,他一如平常的温雅俊秀,那双眼仍黑得见不到底,完全看不透他心里所想,“云末脸上有什么吗?”
“没有。”如故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口气有些干巴巴的,然看着他这双眼,想着金竹说过的话,心里就像卡了根刺,怎么都觉得不自在。
云末笑笑,“郡主再看下去,金莲公主可要进来了。”
“没你许可,她敢进来?”
“自然是敢的。”
如故皱眉,想到上次在窗外看见的情形,以凤金莲和明王的亲密度,凤金莲只怕真的敢闯无颜的寝宫。
她和云末在这屋里杵着,凤金莲一进来,不见无颜,反而看见云末,那么云末假扮无颜的事就穿了帮。
外头风言风语,说她一整夜都和无颜在一起,如果云末从后窗离开,凤金莲进来不见人,同样会起疑心。
如故不能确认凤金莲是不是和国师一伙,如果是说的话,凤金莲就是国师在移宫里的眼线之一。
国师多疑,知道无颜不在,一定会想到无颜是去帮她查金竹的事了。
那样一来,金竹的案子更加难查不说,说不定无颜还会遇上危险。
因此,这时候,云末不但不能走,还得留在这里。
留在这里,却又不能让凤金莲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