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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说话,如故也一直沉默,四周静得像是时间都要停止。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那六年是怎么回事?”
父亲亏欠如故的不止是家散人离,还有她整个扭曲的人生。
如故眼底微热,在府里听说,她母亲是父亲从战场上带回来的孤女。
因为是孤女,所以没有强势娘家依靠,她百般讨好祖母,可是仍然被人看不起,府里上上下下,总在父亲不在的时候欺负她。
她为了不让父亲为难,一个人悄悄忍下所有的委屈,没有人知道她曾是被人捧在手掌心中的越国储女,可是她为了心爱的男人,放弃一切,只求默默地守在爱人身边。
可惜这样卑微的奢望,仍被人撕碎。
蔑笑了一下,皇祖母虽然愿意让长女自降身份,但凤瑶又怎么能甘心?
虽然母亲走了,但她的存在,分分钟在提醒她,她上头还有一个平民正妻。
凤瑶能容得下她,才叫奇怪。
“别家贵人都娶门当户对的女子为妻,而我爹却娶了个什么也不是的平民女子为妻,老太太自然觉得丢脸,而我这个平民之女生下的女儿,自然也是不讨喜的。这时有人说我命硬,会克死和我最亲的一个男人,一个婴孩子最近的男人,只能是她父亲,你认为我祖母会怎么样?”
萧越皱眉,“所以你被送走了?”
他在上一世认识如故的时候,她六岁……
“不错,不但送走了我,还找了一个男孩做我的丈夫,于是,我两个月大的时候就嫁了人。”
“荒谬。”萧越握着缰绳的手蓦地一紧,“然后呢?”
“然后,身无分文的他,背着我砍柴为生,把我养到六岁,直到他‘死’。”
萧越无力地闭上眼。
六岁的她没有记忆,却潜意识地为了那个人封锁了自己的心。
对方再强大都不可怕,可怕是他已经不在,你就算想争,都无从争起。
所以,那些年,不管他做什么,都走不进她的心。
“既然他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要心心念念的回来?”
如故默然。
“他还活着?”萧越慢慢睁眼,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令她看向自己的眼。
如故推开他的手,转过头,垂眼看着脚边不断后退的石块路面。
“你在晋宁看见他了?”萧越记忆中的她,好强得即便是弄得自己浑身伤痕累累,也不会求人。
而在那失火的宅子门前,如故向他求救的时候,手明明抖得那么厉害,却把他拽得紧紧地,唯恐他不肯帮她。
能让她无措成这样的人,除了那个人,他想不出还会有谁。
“我看错了。”如故望向前方,她真的希望是自己看错了。
萧越深看了怀中人一眼,终究没再问下去,‘驾’地一声吆喝,放马急奔而去。
真恨不得能放声狂吼,发泄心头憋屈。
他宁肯要一个强大到能与天敌的对手,也不要这种飘渺如影子一样的对手。
回到队伍,如故跳下萧越的马背,不上自己的马车,而是奔向北皇的銮车。
萧越拽住她的手,浓眉微敛,“你又要做什么?”父皇看在她母亲的份上,可以纵容她,但这样的纵容,不是毫无止尽,父皇有他的底线。
“放心,我知道分寸。”如故抬头,仰看着面前英俊的男子。
如果没有小郎,她和他只相识于前世,或许他真的会是她今生的良人。
可惜,他晚了一步。
萧越放手,前世十几年的朝夕相处,他知道如故不是不知进退的人。
北皇看着车下倔强的小姑娘,对她的去而复返有些意外。
“让她上来。”
如故爬上銮车,开门见山地道:“皇上叫我来,说那么多,就是想让我把之前见到的那些烂在肚子里。”
北皇平静地看着她,他不能也不想杀她,又不想她母亲知道他做的那些事,才会告诉她这些。
她这年龄是最容易为情所动的年纪,她知道他所做一切均是为情,应该会站在他这边,那么那些话,自然不会乱说,又或许就算说了,也会为他辩解。
“皇上对小女有求,小女不得不答应,我固然会把这些话烂在肚子里,但仍觉得憋屈,不舒服。”
“那你想怎么样?”
“皇上要求了小女,那么皇上自然也得有所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