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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眼前。墨涵无奈的摇摇头,幽幽的说:“我是不是该提醒胤锇,他应当清理门户了!”
“你不会的!”他还是那样的笃定,伸手来扶,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添子
墨涵随意翻着架子上的书,一言不发,静候胤禛沉默的尽头。这是他的外宅么?竟有如此多的书,道家经典倒是一本不落下。
胤禛总觉得有千言万语要对墨涵说,如今设法私下相见,却半句也说不出,只目光紧随她的身影,无意识的留意她的一举一动。
她取本《丹阳真人语录》,马钰,全拜金大师,否则怕是不知这丹阳真人为何物。随手翻看几页,“学道者,必在自悟。不悟者,昏蒙所致故也。欲发昏蒙,先涤其心,在乎澄湛明了而已。功到而成。不必叩请于他人,是工拙坦然明白矣。”他读这些,究竟融会贯通了多少,何苦还于那人生苦境中执迷不悟。不悟,终究是旁人解不开的,他呢?难道是在雍正十三年那生死一霎那才明白么?
墨涵无奈的将书放回书架,转身看他,他凝神对视,终究是她忍不住先开口:“一念勿绝一世休!”
“湛然常寂时如何?墨涵,我已身无可退!你可知皇父为我设置了几多桎梏?容不得我行差踏错半步!胤祥为何有病不治,是他怕再牵连于我。”他不敢说得过多,所幸能在她眼里寻到一丝关切,他已知足。他更忧心她是否能接受那惊心动魄的调包,说了,怕她疑心是自己挑拨她与胤礽的感情,又生嫌隙;不说,实在不忍她蒙在鼓里。
“但说无妨!你几时这样吞吞吐吐?”墨涵倒看出他的犹疑。
他一时语塞,只假意顺着她一贯的思路道:“我想问你几时我方才能守得云开见月明?除了八弟知道,还有谁?”
墨涵笑他那个“守”字,他该是以退为进的人,将欲夺之,必先与之:“你们不把我当作三百年后的怪物已是幸事,难不成我还敢四处宣扬么?你莫疑心,胤禟他们都不知道。至于问几时,可是于孝道有违吧!”她想起胤禩私下说起的胤禟与胤禛府上年氏的既往,不禁心惊,若被他察觉,怕是又要埋下祸端。可眼见他为人所欺,到底于心不忍。
二人各揣心事,安抚的笑笑,虽有默契,却显得虚假,平和的处于一室,倒不及以前火星撞地球那样的直抒胸臆。想及此,相视苦笑,都避开,唯恐眼神泄了心机。
“墨涵,我不会害你!”他莫名其妙说出这样一句,“我不知道他知道多少,他做过多少,但我知道,你绝不会害我。”
“胤禛,胤禩是我的丈夫,是无法分割的。你们这个时代,没有罪不及妻儿的说法。政治舞台上的争斗,没有对错,只有胜负,我来这里太久,已习惯用你们的方式思考问题。我曾经认定是你书写成王败寇的故事,可如今,善与恶的界限没有那样分明了。”墨涵看着自己白皙的手,纤纤细指,修剪得无瑕的指甲,“我不是也毫不犹豫的夺了他人性命么?对还是错?所处的立场而已。任何人若要伤他,我都不会坐视不理。”
“我知道今生今世若再与你论情,怕是会让你愈发躲着我。”他长叹口气,“只愿你记着,不管何事,你有任何决定,我都会帮你!”他不甘的做出这样的表白,可唯有这样才能让她不拒绝他的真心吧。
帮,让他不与胤禩、胤禟为敌?这样岂不是对逐鹿者的侮辱,这样的一线生机只会令胤禩余生不齿吧。可举目望向他,却是肺腑之言,墨涵想到他兄弟间势必爆发的争斗,胤禛绝不会做一个受制于人的君王,而胤禩他们也不容他大刀阔斧的整顿旗务,何况胤禩如今认定要尽全力襄助弘皙。“我表哥不会碍着你什么,别再加害于他,我心便足矣!”
“我知道,皇阿玛并不属意二哥即位,乃是弘皙!”
“是,是弘皙!也请你善待他!你子嗣单薄,只当多个儿子看待吧!”
“我答应你!”
她不敢对他表达过多的关心,可那一天还有十一年:“你也多珍重!”她看见书案上的笔墨,提笔匀好墨,略一思量,仿着他的笔迹写下:“嗟汝哲人,靡所不知,靡所不学,既深且跻。粲粲生物,罔不匹俦。各啮阙齿,而相阙攸。匪汝哲人,孰知其故。自何时始,来自何处?嗟汝哲人,渊渊其知。相彼百昌,奚而熙熙?愿言哲人,诏余其故。自何时始,来自何处?”
他默默吟诵一遍,不解的看着她,墨涵摇摇头:“这是洋夷的诗,译者乃是位学贯中西的大家。可惜我也未曾理解透彻,想来是人生感悟有限。但求你能明白其中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