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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着一扇落地长窗走出了一步,从玻璃中向大厅内望去。
一支落地灯,使得整个大厅,笼罩在十分柔和的光线之中,我立即看到,有一个人,以手支额,肘部则靠在沙发的靠手上,背我而坐。
虽然我只看得清那人的背影,但是我却只看一眼,便可以肯定那人是张海龙。
别墅中只有张海龙一人在,那倒是我始料未及的事情,只有张海龙一个人,我能够发现甚么呢?白勒克临死之际,挣扎着向我说出的话,又具有甚么意义呢?这实是令我费解之极了。
虽然我本来也不知道,我到了别墅之后会有甚么发现,但是在我想像之中,总应该有些事情发生,而绝不应该如现在那样地冷清清。
我在窗外,站了大约五分钟,我的视线,也一直未曾离开过张海龙。
张海龙一直以那个姿势坐着,连动也没有动过。
一开始,我只是奇怪,张海龙何以竟能坐得那么定,在他的心中,在想些甚么?当我将他儿子的事和他讲明了之后,他不知道会受到甚么样的打击。
可是,五分钟之后,张海龙仍是未曾动过,我的心中,不禁生出了一股寒意。难道我来迟了一步,张海龙……他……他也遭了毒手,死在毒针之下了?
我一想及此,手已扬起,待要一掌击破玻璃,破窗而入了!
恰好就在我几乎贸然行动之际,张海龙的身子动了一动,他放下了手,在沙发的靠手上,重重地一击,站了起来。我连忙身子一闪,不使他发现,然而我却仍然可以观察他的行动。
只见他站了起来之后,背负双手,在踱来踱去,我心中暗忖刚才还好不曾鲁莽行事,进一步的忍耐,往往是成功的秘诀。
我继续在窗外窥伺着。
张海龙足足踱了半个小时,仍然不停,所不同的只是他间或背负双手,间或挥手作出各种莫名其妙的手势而已。我决定不再窥伺下去了。那并不是因为张海龙踱得太久了,而是我看出张海龙在别墅中,一点作用也没有,他只不过是想一个人独处而已!
在这样的情形下,我就算等到天明,也不见得有甚么发现的。
我退开了几步,来到了大门前,按动了电铃。
不一会,我便听到脚步声走了过来,大门打了开来,开门的正是张海龙。
在他开门之际,面上的神情还是那样地茫然和沮丧。可是当他一看清是我的时候,他面上的神情,是那样地喜悦,像是一个正在大洋中漂流的人,忽然遇到有救生艇驶来一样。
张海龙的这种神情,使我又一次肯定霍华德和国际警方,始终只是多疑,张海龙是绝对不可能和我站在敌对地位的。
因为,他如果和我站在敌对的地位,却又能作出这样神情的话,那么,他不仅是一个成功的银行家,而且也将是一个旷世的表演家了!
他望着我,面上的肌肉因喜悦而微微地颤动着,好一会,才道:“是你!”
我跨了进去,道:“是我。”
在我走进去之前,我仍然回头向身后望了一眼。
别墅之外,黑漆漆地,甚么人也没有。我走进了客厅,连忙将门关上,不等张海龙向我发问,我便先向他问道:“刚才,你可曾发现甚么?”
张海龙呆了一呆,反问道:“你是指甚么而言?”
我是想问他,刚才有没有发现那“妖火”的,但是看张海龙的神情,却像是完全不知道一样,所以我也暂时不说出来,只是道:“你有没有发现甚么异样的光亮?”
张海龙道:“没有,刚才我完全在沉思之中,甚么也没有发现。”
我点了点头,坐了下来。张海龙就在我的对面坐下,道,“卫先生,听说你失踪了!”
我道:“不错,我曾被绑架——张先生,这里是不是福豪路一号?”
张海龙失声道:“绑架——”
可是他只说了两个字,便又惊奇道:“是啊,你怎么知道的?事实上,根本没有‘福豪路’这条路,那只不过是我一时兴起所取的一个名字,除了我们的家人之外,是没有人知道的。”
我道:“可是,在大铁门口,却有一个路牌!”
张海龙道:“是的,我奇怪的是,你怎么知道这里是一号。”
我仍然决定不将白勒克的话向张海龙说,只是耸了耸肩,道:“没有甚么,我只不过是随便猜想罢了!”
我竭力使我自己的语音,听来若无其事。但是却显然不十分成功,因为张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