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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说,咱们有没有可能分出去?&rdo;崔氏低声问道,她也向往着那样自在的生活,哪怕就是个小宅子,也比国公府住着痛快多了。荣三爷没说话,他学的是忠孝礼智信,圣人教化都是孝顺父母,友爱兄妹,父母在不远游,哪有双亲在就分家的,可荣三爷的心底却未必这样想,只是他这样的读书人身份如何能说出分家的不孝之话,那不是自绝前途么。崔氏也知道她是异想天开了。夫妻俩本来和乐的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来。恰这时阿雾进了屋,给两人请安。崔氏忙问了阿雾在唐府的种种,阿雾一一答了,只道万事都好,唐音等几个待她也真诚热情。说罢这些,荣三爷考校了一下阿雾最近的功课,阿雾对答如流,让荣三爷深为这个女儿高兴,&ldo;你若是个男儿,二十年后说不定也能摘顶状元帽戴戴。&rdo;当然荣三爷这话赞得有些夸张了,只是自己的女儿怎么看就怎么好。阿雾却高兴不起来,将今日回府后荣四的所言所行一股脑儿倒了出来。其实,照三房如今的处境来看,阿雾根本没必要在荣三爷和崔氏的跟前儿上眼药,两个人对老太太也多有不满,对荣四更是嫌恶。可是被人欺负了,还无地儿倾述,不能撒娇求安抚,这可不是阿雾的性子。尽管阿雾前世已经二十来岁了,但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依然天真烂漫。长公主将她娇养在深闺,就差没有修座金屋了,处处迁就,事事顺从,不叫阿雾有一丝儿烦心事,只求她高兴,顺气儿,将身子养得好好的,那就是万福了。在这样的处境下,阿雾几乎从没受过气,哪怕一时不愉快了,总有长公主和两个哥哥变着方儿地逗她。如今,往事不可追,阿雾虽认清了自己的处境,可真要做到千古艰难的&ldo;忍&rdo;字还是欠缺些火候的,所以阿雾忍不住对着同样宠爱她的荣三爷和崔氏诉起了苦,撒起了娇。崔氏听了,果然一把将阿雾抱入怀里,&ldo;儿啊儿&rdo;的喊,将她前前后后、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检查了,见头发一根没少,这才罢了,还是将她搂入怀里,好一顿安抚。阿雾虽然不喜人碰触,却极享受崔氏的这种溺爱,福惠长公主对阿雾虽然也是极尽宠爱,但却从来不曾这样抱过阿雾,容她在怀里扭股儿糖似的撒娇。福惠长公主素来端方雍容,一行一举都充满着高贵的皇家端庄,丝毫不出错儿,是一个连鬓角发丝都要抿得一丝不乱的人。福惠长公主可容不得阿雾在她怀里将她的衣裳弄皱吧了。荣三爷听了阿雾的话,却不如崔氏一般&ldo;心肝、宝贝儿&rdo;地叫着,反而皱了皱眉头。&ldo;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rdo;荣三爷问阿雾。阿雾暗自翻了个白眼,嘟了嘟嘴巴,&ldo;还能怎么办,只能忍呗,跟二伯母说不管用,到老太太跟前儿,她必然又是偏袒四姐姐,说了跟没说一样。&rdo;阿雾可没想过要求那老太婆给自己做主,指不定反而倒招她骂呐。荣三爷摇摇头,阿雾倒底还是孩子气了些。&ldo;明日早晨你带阿雾去请安,依兰,你把今日之事给老太太说一说。&rdo;荣三爷转头对崔氏道。崔氏是同阿雾一个态度的,&ldo;说了也白说。&rdo;崔氏是有点儿怕老太太。那副老丝瓜瓤子脸,谁看着都怪怕的。&ldo;可你不说,今后玥姐儿岂不更是要无所顾忌地折辱阿雾了。&rdo;荣三爷沉声道,&ldo;这事必须去争,不管老太太怎么说,总要让她们心底知道阿雾可不是一个玥姐儿能随便欺负的。不然,今日之辱必再二再三。&rdo;阿雾低头想了想,到底是荣三爷经事多些,弱者若永远不懂抗争,只会越被欺凌越被践踏,对方可不会因为你的不吭声就感谢你的隐忍。想到这儿,阿雾抬起头,&ldo;阿雾听爹爹的。&rdo;她本是不想同那讨厌老太婆纠缠,可如今却也不能白白被打了。荣三爷见阿雾明亮双眼里的清澈,知道她懂了,果然是孺子可教也。次日早早儿,崔氏就领了阿雾去老太太的上房请安。一时事毕,崔氏却没像平日一般领着阿雾退出去,而是上前一步走到老太太跟前道:&ldo;请老太太给我们阿雾做主。&rdo;所谓为母则强,崔氏虽然禀性柔弱,可一旦涉及到孩子时,就自有一股心坚不可摧,盘石无转移的决心来,加之昨夜荣三爷为她细细掰开了说为何要到老太太跟前告状的道理,崔氏也就明白了,她最听荣三爷的话。阿雾是他们做父母的都不忍加之一指的爱女,难能让个荣四说打就打的,别说荣四,就是荣五也不行。老太太瞥了崔氏一眼,心想:&ldo;真是个不知趣的。&rdo;昨天荣四和阿雾之间的矛盾,早有人告诉了老太太,老太太完全没有要处置谁的打算。&ldo;你这是做什么,成天哭丧着脸,这府里是短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