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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响亮找来了自己上次外出要树苗时,顺便买回来的一点明矾,把它放到了中队的老水窖中。
一天后,王响亮终于想尽办法,把这些面袋子固定到了水流的上游。细细的铁丝网排满了小水流两边的石头中间,一层一层的,加起来有三十多层,这是一个大工程,搞得跟二战式的诺曼底防线的铁丝网一样。
郭明一看了,很是不屑地用鼻子发出“嗤”的一声,心里说句小儿科,停都没停,就进了炊事班找司务长江枫去了。原来郭明一的老婆要来了,这是提前通知江枫外出的时候,多买一点菜。
王响亮听着指导员鼻子里哼出的一声细响,心里很不是滋味。我到底是为了谁这样绞尽脑汁地干!心里憋屈的王响亮狠狠地在地上跺了一脚,他真有心把这些蛛网密布的劳动成果统统扒掉。
18 征婚
征婚红戈壁这地方占地不足一平方公里,却注入了红戈壁中队全体官兵的爱。
这里有一栋全农场最高的二层楼大漠小学,驻地单位三岁以上七岁以下的孩子在这里接受学龄前教育。此外,还有两家商店、一家拌面馆、一个理发店,街面上有几个卖西瓜的地摊。
红戈壁的商业活动就仅此而已。
开园那天,路十二在幼儿园后边的红柳林带里流连了很久。他送女儿青青进幼儿园的这天,想寻找妻子西玛留在这里的岁月。他终于在幼儿园的一角找到了,那是胡杨林中的一间红土房和几截胡杨树桩。
西玛从四川来到这片戈壁,就在幼儿园工作,是农场第一批代课老师。那时候,幼儿园没有玩的电子琴,没有滑梯也没有摇船,西玛就带着孩子们唱童谣,给孩子们讲故事。在两棵长得粗壮些的小树上系上一根绳,绳的下摆缠上一块木板,就成了孩子们喜爱的“秋千”,留下的几截胡杨树桩,被孩子们的小屁股磨得光滑油亮。
路十二能从这几截红土房周围的胡杨树桩一圈一圈年轮里,看见自己的妻子西玛,看见自己这六年的日子,能数落出女儿一天天长大的岁月。
为了解决支队干部婚姻问题和改善干部婚姻质量,支队党委想了很多办法,还专门为此开了会。
支队长高大壮说,春天都来了,大漠的春天再短,这春风也该吹到咱们戈壁滩了嘛。于是跟政委一商量,组织了一场形式很特别的“玫瑰之约”征婚活动。
结果,支队政治处组织支队所有的笔杆子,集体攻关,写了不少富有诗情画意的情诗或者散文诗投寄到报刊杂志上,以引起广大社会女青年的注意,想招徕上门媳妇。
这场很雅致浪漫的“玫瑰之约”还真收到了一些成效,最起码全国各种媒体出现了大漠支队的一大批文学作品,如《呼唤》、《在胡杨站立的地方歌唱》等等,不少作品还获了奖。但仍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最终这场征婚活动以失败告终。
事后,负责干部工作的政治处主任经过统计发现,驻扎在县城的中队的干部结婚率比驻扎在戈壁的部队的干部结婚率高得多。政治处主任还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现象:再精干帅气的干部去了红戈壁这样的部队就只能打光棍。于是将这个情况向政委作了汇报。
支队80%的基层中队地处偏远的大漠戈壁,由于部队较为特殊的工作性质和目前具体的生活条件,官兵的人际交往受到一定局限。支队长高大壮和政委很快组织召开了党委会。会上,大家发言还很踊跃,都觉得,如果解决了支队干部婚姻问题,稳定干部的心,必然会促进支队工作上一个新的台阶。结果研究之后,集体决议,将大漠部队的单身干部与县城中队的已婚干部定期互换。在城里,干部与地方接触比较多,自然而然能找上自己的幸福。这个决议以文件的形式下发部队后,支队官兵都举双手赞成,特别是那些长期驻守在大漠的干部。
支队干部股下基层考察时,路十二极力推荐其他干部去条件好的中队“换岗”,理由只有一个:自己是结过婚的人了……
王响亮看路十二。一句话,队长去我就去,队长不去我也在家。
高大壮听说后,重重地“哼”了一声。
转眼到了5月,支队又组织了一次名为“五月的聚会”的联谊活动。高大壮还扯着那十二度的大嗓门特别指示:叫那个路十二必须到场。
5月的西北,春天总是分外短暂,也分外让人留恋。一场风沙过后,紧接着,宝贵的春雨就来临了。戈壁绿洲,如含羞的少女,缓缓褪去冬的凝重、臃肿,轻轻地披上鲜亮的春衣,在流光溢彩中映出春天的灵动与浪漫。